想起在他面前第一次哭成那样,还委屈吧啦向他诉苦,陆霖晚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讪讪说,“因为用不着我自己写检讨了。”
“嗯?”蒋送砚给她重新倒了一杯白开水。
陆霖晚和他简单讲了是闻盛川给她写了,又忍不住和他‘炫耀’家里那位闻家哥哥。
蒋送砚在她身边坐下,不敢挨得太近,中间空着一人的距离。
他静静睨着她讲话,眸光温和。
只有陆霖晚一直在讲,她端起桌上的水抿了一口,也看向他,移开话题,“送砚,你下午画画么?”
蒋送砚敛了眸光,没接她这个话茬,嘴角噙笑,“你的盛川哥小时候就帮你写检讨?那看来他的字和你的很像,才不会被家里人看出来。”
陆霖晚继续说,“闻盛川比我大八岁,其实小时候是他抓着我的手练字的,估计是我的字随了他。”
蒋送砚微讶,不语。
陆霖晚突然想到什么,脸上闪过一阵担忧,“那个,我刚刚哭不是装可怜!是闻盛川也去出差了,我不敢求他再帮我写,没想到他还是主动写了。”
之前在画室,有女生手臂擦了点小伤,蒋送砚帮她改画的时候,那女生可怜兮兮地在他面前哭个不停,夹着声音说着:‘蒋助教,我,我今天手臂被擦伤,画画有点抖,画得不太好,要麻烦你改久一点了…’
那女生见蒋送砚不说话只专心改画,就继续一个劲儿地抽泣边说话,眼神不盯画只顾看蒋送砚。
那会儿陆霖晚就坐在那女生旁边的位置,她能看见蒋送砚皱眉难耐的样子,眼底有愠色,却一言不发。
蒋送砚次次范画的时候就告诫过画室学生,除了提问以外就不许出声聊天。因为他讨厌画画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叽叽喳喳。
那女生偏要这么做。
陆霖晚在旁边耳朵都听疼了,忍不住说:‘蒋老师在教你,你不看画么小夏同学?手疼你就应该请假回去多休息,小心后天画室月考考不好又天天抱怨,在我旁边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她的话一出,周围的一些同学也扭头看了过来。
小夏愤然:‘陆霖晚你阴阳怪气什么,你就是见不得蒋助教过来教我,他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老师!’
陆霖晚:‘我阴阳怪气了么?我光明正大!’
底下有人轻笑。
有个男同学贱嗖嗖:‘哟哟哟,小夏同学哭唧唧,求蒋助教抱抱~’
那男同学还翘着二郎腿画着画,一副吊儿郎当又面无表情的一顿嘲讽,其他人揶揄更高了。
‘吧嗒。’
蒋送砚扔下笔,没有发火,声音明显冷沉,对小夏说:‘手疼请假,你眼睛也疼?’
虽然没有发火,但大家都见蒋助教脸色沉着是生气了。
小夏眼泪停了,当场愣住。
在蒋送砚望了一眼陆霖晚,她却觉得蒋送砚看她的眼神没有怒意。
他转身走开,身后突然传来陆霖晚的低声尖叫。
‘啊——’
蒋送砚连忙转身,见她脸上和校服沾了被甩到的颜料水。
小夏一脸委屈:‘不,不好意思小陆,我不小心按到水里的笔杆,水溅到你那儿了。’
水珠有点洒进陆霖晚眼睛了,她抬手不断揉眼,没来得及管身上脸上的水污。
她在画室的好朋友王轶旦火速递上纸巾,“晚,没事吧!”
蒋送砚在她面前蹲下,抽了几张王轶旦送来的‘及时雨’,语气着急:‘别揉,我看看。’
自这件事后,陆霖晚一直认为蒋送砚是不喜欢那种矫情装委屈的女孩儿的,所以她刚刚也是忍不住哭诉了她的手疼还要写检讨,就是怕蒋送砚会觉得是她在矫情。
蒋送砚不懂她为什么要对他解释她是不是在装可怜,他刚刚也是真的心疼她,“为什么会这么说?没觉得你是装的。”
陆霖晚轻吐一口气,“那就好。我怕你觉得我是被家里娇生惯养,觉得我矫情。”
蒋送砚愣住。
“我是不觉得我自己矫情啊,只不过不懂为什么我就是尤其担心你会那样认为。”陆霖晚突然凑近他,“蒋学长。”
她说话时的热气洒在他的脸颊,“你说我只是喜欢你的画,可我明明喜欢的是你的人啊。”
话勾人,她杏眼明亮也直勾勾盯着他,蒋送砚的心脏、脉搏的速度似乎要冲出体外。
瞬间失语了。
他放在身侧的手也被她按住。
蒋送砚他抽出手,“我……”
‘啵。’
陆霖晚鬼使神差地亲了他的左脸。
“……”
血脉偾张。
从脖子红到了耳根子,脸上如同,两人皆然。
只是蒋送砚的下腹也跟着隐隐有一团火。
“抱,抱歉,又冒犯你了…”陆霖晚底下了头,胡言乱语。
因为这个吻,阳台外卷进来的风都在暧昧。
蒋送砚镇定之后,起身往朝单人卧室去,“我还有稿要画,你自便。”
陆霖晚,“……”
就这样蒋送砚进了卧室之后就坐在数位屏前低头赶稿。
许叔然突然给陆霖晚打来电话,叫她出去陪她逛街。资深宅女的许叔然难得约一次出门,陆霖晚答应了。
她站在卧室门口跟蒋送砚打声招呼,“送砚,我朋友找我,我先走了。”
蒋送给停下工作,“要不我…”送你。
算了。
明知道她陆家的千金。在画室相识不久之后就已经知道了。
他们两个人身份差在那儿呢。
陆氏,在沅城里有谁不知道呢,他也听过一些,陆氏有个世交关系闻氏,是陆霖晚今天跟他分享的那个人闻盛川。
看来闻家跟陆家情谊匪浅。
他向来对别人家的私事不感兴趣,只因她是陆霖晚。无论她跟他聊什么,他都愿意静静听她讲。
明明告诫自己要和她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