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见他逐渐涣散的瞳孔,凝出了半盈的水光,伊洛丝不知为何蹙起眉,牵扯她的眼角也滑下一道泪。她心中泛起复杂的情绪,语气跟着柔下来一点:“你不要再凶我了,我也不想凶你。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语毕,她垂首,吻住他的眼泪,按下手心,贴实他的身体。
无法忽视的深刻知觉无孔不入地延伸进骨髓,渗进大脑,强行衔接起库洛洛的躯壳和游离的意识。
她莫名其妙的眼泪落下,泪水里无数个他好像也跟着一起从漆黑的高空一跃而下。绝望关头的应激,血管在倏忽坠空猛然加持的引力场中膨胀,爆裂,淹没了他最后一点清醒。
伊洛丝把错位的骨头接了回去。
“我们去洗澡。”
库洛洛没说话。他仰着头大口喘气。紊乱的情绪挤压心肺,流进肠胃。
承载她身体的重量,他忽有溺水的错觉。
口鼻滞涩地反涌进寒彻的湖水,他在开裂的冰层下向上看,窥见隐隐约约,茫茫空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