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芊碧游兴甚佳,含笑招呼众人:“诸位,咱们继续逛吧。”
节度使等人只能忍着满腔的悲苦,继续陪同娘娘游览。
一路忧心忡忡地为其讲解,心中别提多郁闷。
闲庭信步,游览到一处三面临水的阁楼,纱芊碧忽然眼前一亮。
情不自禁夸赞道:“此地不错,适合用餐。”
瞧向不远处恢弘的阁楼,节度使大人死寂的心,重新振奋起来。
趁皇后娘娘走向前面,跟丁刺史聊天的空档。
他悄悄退后两步,低声吩咐与之密议的几人。
“快,速速让人进阁楼中埋伏!”
卢司马发愁:“人手不够啊!都在湖心的船上。”
“发暗号传话,让他们全都游回来!”
宿判官面色为难,悄声提醒:“游怕是不行,岸边有旌锋营的兵卒盯梢。”
安都翰气急败坏地道:“那就潜泳潜回来!无论如何,必须趁此机会除掉妖后,万一她只是路过,明天就走,咱们还怎么下手?”
* * *
湖中央——
听到模仿鸟叫的传讯,躲在画舫底部的安都苣等人,悄悄探出头来,这才发现已经身处远离岸边的湖面。
整艘画舫空空如也,跟个幽灵船似的。
说好的皇后娘娘和溘州官吏不仅没来,甚至连个船工和仆役都看不见。
所有人皆是一脸懵逼。
等破译出节帅发来的命令,众死士望着幽深碧绿的湖水,以及离岸足有就数里的距离。
心里都拔凉拔凉的!
不约而同怀疑节度使大人,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您这,不是想让我们去刺杀,而是想让我们去自杀吧?!
这特么在湖面游,都未必能坚持到岸边,还潜水,嫌命长吗?
“大人,怎么办?”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亲从指挥使脸上。
安都苣望向远处的湖岸,眼中泛起泪花,一脸悲壮地道:“游——!”
众死士泪目,但也只能咬牙照做,谁让他们是木得感情的死士呢。
从岸边看不到的角度,死士陆续滑进水里,开始屏息潜游。
经过九死一生的深水泅渡。
最后,落汤鸡似的游回来七八个,不到总人数的十分之一。
主要是得在水下闭气,瞒过岸边的旌锋营军卒。
其余的人不是不会水,直接沉底;就是游到一半,再也没浮上来。
全都葬身湖底。
安都苣与仅存的几名手下,狼狈不堪地爬上岸,趴在地上就开始喘。
纱芊碧这边,安都翰一个劲推荐其他景点,想让娘娘先远离此地,为他布置伏兵制造机会。
“娘娘,还有许多未曾瞧过的优美景致,臣这就带您参观。”
“安大人啊,天色不早了,要不吃完饭再看?”纱芊碧走的有些疲惫。
安都翰一脸正色,断然反对:“娘娘,趁着现在的日头,正是欣赏‘骄阳映壁’胜景的好时候,错过这个时辰,再去观赏就美中不足了。”
“哦,还有此一说,那你快头前带路。”
于是,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往那处景点涌去。
借着丁刺史与娘娘热情攀谈的机会,安都翰再次抽空落后脚步,与几名僚属偷偷密议。
卢司马心绪不安地说:“命令已经发出去,但画舫离岸太远,能潜回来的恐怕不多。”
安都翰孤注一掷地咬牙:“那就把岸上剩余的亲从,全都充当死士,都给老子派过来!”
宿判官怯怯地看了一眼,即将暴走的节度使大人,犹豫着道:“那恐怕也……未必够……”
安都翰正要骂娘,单督知及时地接茬,安抚住他暴躁的情绪:“要不然,下官再调点我的亲兵,过来协助?”
节度使大人这才神色稍缓,思忖了一下问:“可还来得及?”
“来得及!”单督知拍着胸脯打包票,“下官为防万一,早就安排他们在附近待命。”
“做得好!”安都翰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速速调人过来。”
“可是,节帅,”单督知左右看看,附在耳边低声请示,“人调过来埋伏在哪啊?用餐前环水阁内,必然先被娘娘的护卫严格检查,那里又不像正殿的宴会厅,有提前造好的夹壁墙。”
这的确是个问题!
皱眉想了想,节度使大人心中已有决断。
“这样吧,命人埋伏在阁楼周围,到时候我支开她的护卫,让其都到外围守护,然后再以摔杯为号,咱们的人趁机冲进阁楼。”
“如此一来,京师来的禁军,必然赶不及救援。到时皇后已死,端王和卓吾宭或是死、或是被擒,兵士们群龙无首,定然不堪一击。”
其余四人,除了鲜于丘这个直肠子,齐齐翻眼珠表示腹诽。
大人您想的挺美,可惜现实有点打脸。
最后还是单督知,出言提醒这个貌似有点瞎的主公。
“可是环水阁四周,除了水就是开阔的空地,如何……埋伏?”
如其所言,阁楼三个方向都被湖水包围,唯有正面在陆地之上,门前又是一片开阔的草坪,连棵树都没有。
这叫人怎么设伏?怎么隐匿行踪?
手举树枝装植被吗?
本来空旷如镜的草地,突然一下多出几十颗花草树木?
当旌锋营的将士都瞎不成?
被这样一个“深奥的哲学问题”,进行灵魂拷问,节度使大人顿时变成结巴。
“这个……”
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安都翰虽然同样为之气结,但他不愧是人才济济的安都家族,能够出任节度使的精英。
在足足憋了五分钟之后,他还是第一个,想到了解决办法。
眯缝着眼睛,瞧向“环水阁”前铺满草坪的地面,安都翰面色阴沉地道:“你我的亲从卫队,不是都习练过东夷忍术吗?”
“是的节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