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莎国的京师,经过几次造谣事件,又被谣言司的活动反复洗礼,民间无中生有的习气蔚然成风。
不到两日,也不知是从常淮恩嘴里,还是从卓府流出。
总之,卓将军被娘娘阉割的事,便传得沸沸扬扬,内容一版比一版更加离谱。
流传最广的说法是,之所以卓将军被切,是因为皇后娘娘是个变态。
去了一趟溘州,节度使安都翰造反,回京师离王又造反。
接二连三的背叛,导致娘娘心理扭曲,只信任太监,对其他人都心存猜忌,害怕哪一天被人夺了皇位。
因此想让文武百官都成为太监,这样便可高枕无忧。
毕竟太监是无法做皇帝的,又因为没法繁衍后代,通常也比常人更少私心。
而完全效忠皇室!
所以,便从最信任的卓将军开始下第一刀。
这种事历史上,是有别国昏君干过的,所有人全都耳熟能详。
哪怕是在纱芊碧所在的后世,也有过类似的事情发生。
据说五代十国时,南汉末代皇帝,就曾做出过这种荒唐的勾当。
是以,大家并不认为传言多荒谬,反而觉得很合理,进而人人自危。
得知做官必须要阉割,全京师的官吏一片哀嚎。
连谣言司的主事,都没心思化解流言蜚语,整日担心自己惨遭去势。
每当有上了年纪的大臣含泪抱怨,总有年轻的新晋官员哭着吐槽。
“您都有儿有女子孙满堂,大好青春风流快活过了,还有啥不甘的,要哭也是我们这些年纪轻轻,就得告别‘幸’福生活的萌新臣子。呜呜~”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愁。
有个在衙门里当差的小吏,得知此事却一脸兴奋。
“我表弟是天阉,正闲赋在家发愁出路。娘娘新政一出,他这种稀缺人才,必将走上人生巅峰。我须得尽快修书一封,让其速来京城求官。”
最激动的莫过于后宫的太监。
这个操作无疑为他们,打开了一条崭新的人生出路,当官从政的光明大道。
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准备来日出将入相,封侯……荫子就不用想了。
各国使节也是慌得一批,在礼部的驿馆内,纷纷互相间打探消息。
“使节要不要也割呀?”
“不知道啊,以往没有惯例,但都说大莎的皇后娘娘,心狠手辣、性情乖张,谁也叫不准会不会殃及到咱们。”
“那可如何是好?我就不该请求出使莎国,唉!”
“谁能想到,这里的习俗是强制阉割,早知道我也……”
“要不咱们先回去,换个太监来赴任吧?”
“怕是来不及啦!过几日就要召见,怎么走得了?”
“这……这可怎么办?”
各国使节不约而同地哀嚎。
荛国使者巴柁最为担心,他是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自请来大莎常驻的,谁都可以一走了之,唯独他不行。
因此也最为上火,嘴上甚至都起了燎泡。
经过一夜辗转难眠的深思,终于决定第二天上朝,当面探探皇后娘娘的口风,也好提前准备“后事”。
翌日,刚好是三天期满,卓吾宭也来参加朝会。
麻醉剂的药效早就过去,他已经行动自如。
甫一进宫,就遇到正巧路过的,宫中另一位管事——方公公。
跟常淮恩一样,他也是六大首领太监之一。
方公公见到卓吾宭,立刻眉开眼笑地上前打招呼,搞得卓吾宭一脸懵逼。
咱们很熟吗?
方公公嘘寒问暖无微不至,临走还吩咐跟班的小太监。
“去,把我那颗上好的百年人参,给卓统领送到宿卫指挥所,让大人好好补补身子。”
卓吾宭更加糊涂。
为啥给我补身子,我最近也没干啥肾亏的运动呀?
“这个……使不得,卓某愧不敢受……”
“将军不必客气,”方公公一脸暧昧,拉住他的手说:“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相互间还要多多扶持。”
自己人?
卓吾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眼里满是狐疑。
这时候,景阳钟响到第二遍,眼看就要开始朝会。
等响到第三遍,所有大臣必须站班就位,娘娘正式临朝。
他不敢耽搁,匆匆告辞。
方公公还在后面亲切地叮嘱:“卓将军,刚刚去势,小解的时候一定注意哦……”
本已走远的卓吾宭,顿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敢情,你当我已经割啦!
难怪张口一个自己人,闭口一个互相照应,原来已经将我,划入太监的行列。
踏玛德!真晦气!
大臣们在金殿上,都有自己的位次,外国使节却没有该站的位置,因此只能在殿下候着,等待传召。
当纱芊碧上朝,发觉朝堂上的气氛十分诡异。
大臣们个个脸上愁云惨淡,如同家里死了人一般。
“众卿可有事禀奏?”
没人吭声,文武百官全都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
“莫非京师最近在闹瘟疫?”纱芊碧奇了怪啦。
还是没人答话。
她的脸色愈发凝重。
皇后娘娘不知道,所谓的“瘟疫”,源头正是她自己。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她百思不解。
终于,一个殿门口的宦官启奏道:“娘娘千岁,今日有荛国使节‘巴柁’求见,不知是否传召?”
听到奏报,纱芊碧表现出足够的重视,立刻传其上殿问话。
待使臣叩拜完起身,纱芊碧柔声问道:“巴卿今日求见,不知有何要事?”
对传闻中,心态扭曲的阉割狂魔——皇后娘娘,巴柁打从心底是畏惧的。
听到询问,战战兢兢答道:“臣……臣听闻,娘娘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