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慢待皇后,将其恶心走之后,秦丞相心中得意。
他偏不信邪!
一个小小的女子,居然敢跟士大夫们作对,想抢夺他们手中治理天下的权利,那就让她领教一下朝臣群起反击的力量。
如今有离州军的威胁在侧,皇后娘娘必然投鼠忌器,不敢如先前般肆意妄为,他更加肆无忌惮。
所以,秦相继续鼓动手下大臣,跟皇后娘娘唱反调。
当天夜里,他便召集自己的朋党,商讨朝堂上的斗争策略。
对于大家所担心的,离州大军撤走之后,皇后娘娘会不会秋后算账,对他们打击报复,以至于落得跟谢太师同样下场的疑虑,秦丞相叫他们尽管放心。
“她虽身为皇后,却也不敢无缘无故将咱们怎么样。本辅今日就将其拒之门外,让她铩羽而归,她也未敢动我分毫。”
“谢太师是他自己请求赴死的,咱们不自请刑罚,就找各种理由拖延推诿,反对她的政策,其又能奈我何?”
“若那昏后一意孤行,咱们便去街上宣传她倒行逆施,她就不在乎悠悠众口吗?不怕各地的藩镇再度起兵讨伐吗?若是真不在乎,怕是早将所有反对她的人,包括本辅在内全都下狱了吧?”
话锋一转,他又安慰众人:“我也不是要你们公开顶撞皇后,与之针锋相对。”
“否决她的政策提议一事,自有本辅牵头出马。你等只需拖拉懈怠,暗地里拆台,拒不配合即可。”
“只要做得隐蔽些,她也不知是谁所为,也就抓不到各位的把柄。你等意下如何?”
下首坐着的一众官员,见自己不用出马跟皇后硬杠,无不露出如释重负的喜色。
齐齐表示:“一切全听首辅大人吩咐。”
秦丞相捻须微笑,欣慰点头。
至此,朝堂之上针对皇后娘娘的策略,便被制定下来。
此计可谓十分阴毒,又因法不责众,必然很难应对。
* * *
另一边,纱芊碧还不死心,决定朝会前先找个借口,接见一下朝中诸位大臣,趁机提前跟秦相沟通一番。
因此,藉着御花园花卉盛开,纱芊碧召集众臣,来皇宫参加赏花大会。
特意点名要他参加,下旨去秦府命其务必前往。
秦丞相接到旨意,不禁“嘿嘿”冷笑,想着正好趁此机会,也给皇后来一个下马威。
翌日,到了约定的赏花时间,秦丞相带领着一众党羽,故意拖延半个时辰才来赴约。
他身后跟着二十几官员,可谓声势浩大,彰显自己派系的实力。
纱芊碧既然想对其进行拉拢,自然不会因此责怪他摆谱外加迟到,而是赔着笑脸迎上前去。
得到端王的提醒,那群人最前面的中年人就是秦丞相。
皇后娘娘立刻放低姿态,热切地走上近前,口称:“丞相辛苦了,本宫等你多时,快这边请。”
接着就是一顿嘘寒问暖,“吧啦吧啦”慰问了半天。
热情到令人有点窒息。
她在前面引路,为其介绍各种花卉,不断询问:“丞相,你看这花如何……”
“丞相,你看这株牡丹开得怎么样?”
“丞相,这株兰花乃是本宫最爱,兰乃花中君子,正是对应丞相您高尚的品德。”
……
纱芊碧连客气带吹捧,直搞得她面前的中年男人受宠若惊。
脸上笑开了花,嘴里不住道:“娘娘过奖,臣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
他之所以如此给纱芊碧面子,并非秦丞相突然转性,而是此人根本就不是“秦劈腿”。
没错,由于皇后娘娘脸盲,她认错人了。
误将秦丞相旁边的人当成了他。
由于二人并肩而行,恰巧纱芊碧上前之时,秦丞相踩到一颗石子,硌了下脚,因此落后小半步。
所以,副相姚文骍,就被认成了首辅秦丕僓。
姚文骍严格来说并不属于秦谢一党,他只是跟秦丕僓走得比较近,偶尔共同进退。
比如这次,一起对皇后娘娘表明立场。
姚文骍与秦丕僓年纪相仿,能力并不比他差,也有自己领导的派系,官职却是比秦丕僓低上半级。
副丞相虽然也是宰相,但官员们通常都称其为副相,或者姚左辅。
辅为宰辅之意,莎国右比左尊,所以右相为宰相,左相为副相。
副相也可以被称为左辅。
但如果被称为丞相,那就只能是右相秦丕僓。
可是在皇后娘娘口中,却称姚文骍为丞相。
姚副相立时有些飘飘然。
他止步左辅多年,始终被秦丕僓压制一头,虽然早有登顶相位之心,奈何实力和威望不如人家,只能屈居秦丕僓之下 。
今日皇后娘娘一叫,登时令得他心花怒放。
周围的大臣们却糊涂起来,娘娘这是何意?
为何称姚左辅为丞相?
秦丞相气得差点没吐血。
你公然无视我,跟我的副手“勾勾搭搭”,这是什么意思,恶心我吗?
接待大臣需要人手,太监们也被叫来伺候。
常公公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来拍马屁。
此时,常淮恩就跟在皇后娘娘身侧,见她认错了人,言语失当,最先反应过来。
他咳嗽着提醒:“咳咳……嗯哼……咳……”
纱芊碧对此完全没有理会,继续跟“丞相”欢快畅谈。
常公公急了,晃悠到她面前,加重咳嗽起来,想要引起娘娘的注意。
“嗯哼……咳咳……嗯……哼……咳咳……”
其做派就跟气管炎发作似的。
纱芊碧一看也急了,你怕不是肺结核吧,离我这么近干嘛,是不是想故意传染给本宫?
她大声呵斥道:“你跑我面前咳嗽什么,没看我跟丞相大人在谈事情吗?速速退下!”
常淮恩被骂登时蔫了,灰溜溜闪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