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被叫去商议,这才年节未过完就被召去了宫里,也是她现今为何还未被接回府的主要原因。
自然,岑知意是不打算让江岐来接的,本来明面上没处理好后宅事务就是她这个主母不力,再因此刁难为国事操劳的臣子,她相信本来就看他们御史府不顺眼的新帝,一定会更对他们有意见,这就与她嫁给江岐的利益不符了,最重要的是与她的初衷也相悖。
心里有底后,岑知意就放心地度过她在岑府的最后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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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岑知意从黑沉的梦乡中醒来时已是巳时,窗外天光早已大亮,甚至她娘都来看过她一回了。起床洗漱好,甚至用了个迟来的饔食(早饭)后,正好处理完府里事务的岑母也过来了。
一番寒暄后,岑知意直接道明去意,岑母果然很生气。
“你这是还念着那个薄情郎?嫁去不到一年连纳两妾,甚至让妾生子在你前头,现在更是因那两个妾让你落胎伤了身子,这般种种,你竟还念着他?你这是在伤我的心啊!”岑母捂着心口伤心地望着岑知意。
岑知意拿过岑母的手,安抚地拍了拍,“娘,我怎么可能还念着他,只是我若真要和他和离,你和爹会肯?”
“这……”岑母明显语塞,和离这事,不说她自己觉得没到那程度,就连老爷的意思她都不敢打包票说会认可,甚至现在拦着岑知意不回去,也不过是为了给江岐一个教训。
不是说岑母不疼岑知意,作为岑母的心头肉,岑知意会被娇养得这般天真和没手段,就是她闺中生活舒心的最好证明。只是不管是时下还是现世,都是那句老话,“劝和不劝分”,更何况,纳妾在时下,说真的那其实都不是个事,各官员之间甚至以有妾为美事。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岑知意的爹和两个哥哥其实都有一两个通房,顶多他们因为妻子管的严,并未抬成妾,甚至生的孩子的地位也就比下人好点。
所以听到岑母的迟疑不认可,岑知意其实并不意外,毕竟她家这情况特殊不说,单是江岐本人相貌堂堂又简在帝心,他们就不会由着她的性子和离错过这个好女婿。
岑知意轻叹口气,“既然不和离,那还不如退一步,就以此为把柄拿捏江岐,也免得此事传到圣上耳边,惹得圣上更不悦我们岑家。”
听了此言,岑母显然意动了,但到底还是慈母之心占据了上峰,“那意姐儿,你……”
“无事,不过是两个有情谊的妾室罢了,经此一事,只怕有再多情谊,也挥霍得差不了了,这般,我还能过不好自个的日子?”
“那行,趁着女婿还没回府,娘这就命人套车送你回去,你还在坐月子,定要多修养几日的时间,你这回遭大罪,身子可是亏损的厉害,就怕会妨碍你的子嗣。满心、盈心,你二人也要小心看顾好意姐儿。”
商定后,宜早不宜晚,岑母雷厉风行地安排好马车,让岑知意带了一堆补品回去。
有岑母打点回府事宜,岑知意就老老实实地由着丫鬟们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送上马车,一路护送回江府。
上回去岑府时,坐马车的是原主,现下返回江府,是岑知意第一次坐马车,那体验感不能说极差,只能说糟糕透顶。
这时候的马路都是土路,就算尽力弄平整了,下雨、下雪后也会变得凹凸不平,再加上马车的防震效果根本不行,所以岑知意哪怕垫着层厚被子,也是颠簸得不行,直接把她前世坐公交练久了消失的晕车毛病给颠出来了。
短短两公里的路,岑知意直接从踌躇满志地回去变成了蔫蔫的小白菜。啥都别说了,她宝藏库里的水泥路她是一定要给苏出来的!
还好江府和岑府同在城西,且相距并不远,不过两刻,马车就停在了江府门前,看岑知意难受,满心率先下车去敲门。
不一会,车前帘子就再次打开,岑知意靠在盈心身上循着光亮望去,正对上一双清如寒潭的凤眸,逆光下,来人的神色半隐在阴影中难以辨明,分不清是无动于衷还是心有波澜。
晕车加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岑知意其实是有点懵的,再加上虽然知道江岐今日会回来,可没想到她竟然正赶上他回来的时候。
一时间,两人对望着,气氛凝滞着唯余飒飒冷风在两人间穿行,直到坐于旁侧侍候的盈心,见两人一直未有动作怕岑知意着凉了忙悄声打断,“老爷,夫人现下还吹不了风”,这才破冰般打破两人间的对峙。
江岐率先回神,超车内露出张苍白小脸裹得严严实实的岑知意伸出手来,要抱她下车。面对江岐伸出的双手,岑知意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安然地任他施为,甚至为了不吹风,还将包裹自己的被子拉过盖住整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