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折柳想,她似乎听见了舔舐唇角的声音和类似野兽的粗喘。
有点变态啊。
季折柳抬起头,想征求一下百里邈的意见,才发觉他不知为何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百里邈右手正欲抬起,金纹广袖像一朵墨云蹭过季折柳的脸,传来轻微地酥麻感。而他指缝间几丝残留的狗毛正悠悠坠下。
黑狗独自窝在床边呜咽,头上已然秃了一片。
百里邈的身量要比季折柳高许多,此时挡在她面前,仅仅影子就把季折柳盖了个彻底。
这本来就是压制性极强的身位,要是之前季折柳肯定会选择马上溜走。
但目前百里邈正少见地蹙着眉,眼皮微微下垂,睫毛如同墨蝶一样颤动。
又像是在审视她了。
于是季折柳识时务地保持了沉默。
而门外的越拂光长久得不到回应,此时焦躁无比,开始一下重过一下地拍门:“那你开门,让我悄悄告诉你。”
他的声音时而高亢,时而压抑,吐字已经完全混乱,听起来已经完全不是个人了。
百里邈淡淡地问一句:“你这次到什么程度了?”
面对城主的质问,越拂光回了一连串的牙齿摩擦声。
季折柳心想,比她胆子还大的人终于出现了。
而比她胆子还大的人终将受到城主的制裁。
果然,只见百里邈的手指弹了一下,季折柳听到了门外西瓜碎掉的声音。
西瓜瓤淌一地后,越拂光彻底安分了一小会儿。
季折柳以为百里邈会第一时间走出去查看西瓜的成色。
但他没有。
直到门外重新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
季折柳拉开门,看见越拂光正半弯着腰拱着手,西瓜皮上的裂纹迅速复原,一脸老实:“多谢城主,清心山之行,在下必竭尽全力。”
百里邈:“……”
季折柳看着越拂光嘴边没有完全收回的獠牙,瞳孔地震:“你刚刚不会想咬我喉咙吧?”
她背后窜上一阵寒意,眼珠一转,旋即浮夸地摔倒在地,拽住百里邈的衣角,把脸埋进柔软的布料里面嘤嘤:
“唉呀!我被吓得腿软了,我决计不愿和想吃了我的人一起出远门,我留在离火城就好。”
“可带我是有原因的。”越拂光摇着扇子,笑得颇为自得,“我从小就是在清心山长大,城主说不定还要我带路。”
眼看着越拂光的目光一直往衣摆上瞟,逐渐充满兴味。
百里邈不动声色地拽衣摆,拽了一下,没拽动。
这种事情很难遇到。
他会急吗?
他不会急。
他难道不会处理吗?确实不会。
他决定站在原地等季折柳装不下去。
果然,嘤嘤声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就支撑不住了。
季折柳幽幽地从他衣服里露出一只眼睛,眼睛里半滴泪花也没有。
她的眼神有些飘忽,还有些犹豫:“我要去的话,奖励能不能就那个……”
“哪个?”
“就那个。”
拽着衣摆的手分出一根小指,很怂但很准确地点了点远处的美人塌。
“我对城主的床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