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和温良泽刚走出会议室。
助理蒋小乐就呲溜一下跑了过来,明明是对着夏言说话,却不断拿眼偷偷瞥她身后的温良泽,语气难得的温柔娇嗲:“言姐,十点准时开会。您可别忘了啊。”
说完,她又忍不住对夏言身后的男人看了又看,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
“好,知道了。我会准时参加的。”
夏言早就看出蒋小乐那少女怀春的小心思,这哪是提醒会议日程,明明是故意在帅哥面前刷存在感。
可她并不点破,只是淡淡地点头,便直接和温良泽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夏言走在前,温良泽紧随其后,他身形颀长,背影看起来非常板正好看,沿途的小姑娘们一溜儿地眼神时不时往这边偷瞄,还羞赧地互相眉目传神,各自在张着口型无声地花痴感叹,“好帅啊!惊为天人。”
面对周遭的暗送秋波和顾盼流转,温良泽却浑若未觉。
他只是淡淡地垂眼,将目光定在夏言皮肤细腻的后脖颈儿上。
温良泽在心里好奇,夏言春她这么多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怎么变化那么大。
她早已蜕变成为做事圆滑手段老练的都市丽人,再也不是那个遇到一点小事就吓得躲起来哭的山村小土妞了。
夏言没回头,但仍能感受到身后他灼灼的目光,被温良泽盯得心口发慌。
听着身后紧紧相随的脚步声,夏言的心好像被什么大力撕扯了一道口,疼得浑身紧绷,痛得无法呼吸。
她对温良泽当年的不辞而别,一开始是想不通,后来是有些记恨,再后来除了期盼相遇再无其他。
直到现在,她和他只想做回陌生人,两个既不相欠也不相怨,心如止水。
可夏言悲哀地发现,自己压根儿做不到。
温良泽即使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他光光站在那里,就无时无刻不牵扯着自己的心。
夏言的脚步走得平稳,可胸腔内各种情绪杂糅成一团,心里一阵乱麻。
好在温良泽走在自己身后,他并未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直到临近自己的办公室前, 夏言才深吸一口气,竭力平静下来,扭头看向温良泽,语气非常礼貌而克制地说道:“您在这稍等一会儿。我去下洗手间”
“嗯。”
温良泽垂睫看了她一眼, 眸光深幽如潭,下一秒,将目光移开,非常乖巧沉静地点了点头。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白皙的脸上,表情淡淡,没有过多的情绪。
一如过往。
夏言:“.......”她当下有些恍神,脑中思绪杂乱。
看着他正襟危坐在那里,侧脸瘦削,棱角分明,冷静中又带点疲倦,夏言心里疑惑,当初桀骜不驯的乖张不可一世的天才少年怎么一瞬之间变成了此刻安静沉稳的高大成熟的男人,他这么多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夏言的心又好像被什么撕扯了一下,自己差点儿就破了防,想将前程往事一笔勾销,想和他重归于好。
她站在那里怔忡好久,忽然想起现在的温良泽早有女友,夏言心里立刻清醒过来,此刻的他已不再需要自己了。
在洗手间内,夏言将透明的洗手液挤在掌心缓缓推开,把手伸进水龙头简单洗了一下。
凉凉的水将自己思绪慢慢回笼,脑子不再混沌,她很清楚自己对温良泽不能再有多余的感情。
理清思路,夏言才缓缓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夏言踩着高跟进来,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温良泽,他此时正跟人通话,电话那头似乎是他的女友,只听他语调温和而低沉地说道:“嗯,我会准时到。”抬眸看了夏言一眼,“放心。我不会迟到的。”
电话那头女生似乎还说些什么,温良泽只是轻轻扯了下唇角,“嗯,挂了。”语气异常的温柔。
夏言一向知道温良泽的个性,如果对方不是重要的人,他不会有那么多的耐心。
两人一来一往的亲昵悉数落在夏言的眼睛里,她心里头重重一磕,背后一僵,有些慌乱不安。
夏言垂下眼,努力掩饰住心底的情绪。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夏言假装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拿起办公桌下的小药箱,走到温良泽的面前,拿起碘伏到棉签上,本想上前给他亲自上药,可又觉得这样动作太过亲密,有些不太合适。
于是,她便将棉签递给他,轻声问道:“您自己来。可以吗?”
温良泽这时抬眸看了一眼她,对她的一口一个“您”,似乎感到有些气不顺。但他没有表露过多的情绪,只是一言不发地接过棉签,“嗯,可以。谢谢。”
两个人多年未见,彼此陌生又疏离。
他们猛地又独处在一个空间,两个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紧张又尴尬。
夏言刚才低头时,后面的发圈松了一些,额前飘散着缕缕碎发。
她起身一边绑了绑头发一边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他,假装若无其事地看风景。
此刻,温良泽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她,上下轻扫她一道,默默地收回目光,轻轻地往自己脸上伤口处涂抹,动作轻微又优雅。
可惜,脸部是视觉盲区,半天不得其法。
他抬眸看向夏言,目光无意地落在她的单薄的后背上,刚想寻求帮助,可就在此时夏言的手机铃声响起,她垂眸扫了一眼屏幕,唇角微勾,便快速接起了电话。
温良泽移开目光,看向墙上的壁画,耳朵却支棱起来,细细听着夏言说话。
对方好像是那晚与她约会的沈皓白。
夏言一边讲着电话,一边看了温良泽一眼,看他盲目地涂抹,却总不得起法,眉头也越皱越深,便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张小镜子递给了他。
自己则不紧不慢地跟电话那头的人继续聊起了天。
“嗯!最近有些忙。我也是很想见你的。可是最近都不太行呢。”
温良泽看她一眼,停了几秒,才接过镜子,继续往自己的伤口涂药。
恰在此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