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着,直言道:“师弟,你想知道半妖一族和照月白之间的事,我想要通玉凤髓体,这是一桩很公平的交易。”
常未央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哪知慕长玉变卦道:“什么交易?”
“你想要金大小姐?用她来复活你的旧情人?”慕长玉笑着摇摇头:“这不行。”
少年唇边的笑渐渐变凉:“师兄,她不是筹码,别拿她来跟我谈生意。”
常未央又握紧了竹笛,眼神阴鸷:“慕师弟,你是从傀儡城的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不会动了心,喜欢她吧?”
山风拂过,少年人静默不语。
常未央放肆笑道:“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动情是大忌,一不小心就伤身要命。你应该和我一样,入傀儡城的第一天,就被师父教导——”
越是喜欢什么,就越该杀掉什么。
任何可能牵动他们情绪的人,任何会成为软肋的东西,都是要亲手毁掉的。
傀儡城的人,可以是冷冰冰的刀剑,照月白指哪打哪,也可以是没有心的傀儡,被照月白掌控在手心,他们可以犯错,唯独不该有情。
常未央灰白的眼珠落下一滴血泪:“师弟啊,我看似逃出了傀儡城,却又一生都被困在那座孤城里。”
那座城毁掉的,是他好好爱一个人的能力。
是他如何悔恨,也不能挽回的故人。
慕长玉垂眼,轻轻叹息一声。
“师父真是毁人不倦,师兄你是如此,我有个叫虞兮辰的师弟也是如此,被照明白教得失去自我。”
“我就不一样了,”慕长玉扯了扯唇角,嘲讽道:“我这个人比较有反骨,别人越是教我做事,想打压控制我,我越是不听话。”
大不了就是死。
根本不怕。
照月白也好,心魔也罢,都不能做他的主。
慕长玉只做他愿意做的事。
“你小子……”常未央笑容苦涩,别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慕长玉却是见了棺材还能往里躺的那种人。
“难怪你敢与天下修士为敌。”常未央对慕长玉带着金絮出逃的事也有所耳闻,话语间多了几分欣赏:“一个男人,要能护得住自己的女人。”
“别这么说。”慕长玉皱眉,显然是不敢苟同:“金大小姐是她自己的,我护着她,不是因为我是男人,是因为我是一个正常人。”
修真界现在疯子太多了,于是像他这么疯的,被衬得也有点正常了。
“师兄,别再执着了。”慕长玉凝着他的眼睛道:“你可以扮成常道长的模样,把自己活成她的样子,苦守着荒芜的道观,和那棵沾满血腥的桂树……”
他顿了顿:“但你不可能救活一个想死之人,也不可能赎清过去的罪孽,快十年了,你让她走吧。”
把她的名字还给她。
把她还给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