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贼的好处之一是不用参加面试,只需要过自己这关。自己就是老板,因此不会有人辞退,除了自己那微不足道的道德感。
不用担心大材小用,因为在这一行,有多大才能就干多大事,凭本事吃饭。
“你不必因工作需要而委屈自己。”猫女继续介绍她所从事行业的诱人之处。会感到委屈的会是那些被偷的人有时候你的对手是那种比较有责任心的警察,他们有心无力,也会感到委屈。不过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当贼就不能多愁善感,否则总想着别人多难过,这生意可怎么做下去?不过我偷的都是富人,他们不会因为损失一点财务,日子就过不下去。”
“你不偷穷人,动机不可能像罗宾汉那样为了帮助活不下去的穷人。”
“没错。”猫女承认。“动机不高尚,偶尔我会施舍一下,给我的犯罪本质上点缀一下。你看,我不是小丑和企鹅人,没有人应该因偷盗而成为该死的社会渣滓,我只是个贼,仅此而已。”
“你在坏人中排不上号,如果我需要一个宿敌的话,你不是首选。”
“那我深感幸运。”
“就像蝙蝠侠对小丑,美国队长对红骷髅,蜘蛛侠的宿敌是章鱼博士,我该选谁呢?”
“贼的好处多多,你不用像一般商人那样苦心经营,时刻追逐时代的浪尖。不需要在客户面前维持良好形象,也不用担心同行一句恶意中伤的话就不声誉了。”
要是有什么行业不需要良好形象,贼就是其中之一。在这行好像就没有声誉这回事,客户只会恶评如潮,所以一般脑子正常的贼都只会希望客户连自己来过都不知道,如果这点是不可避免的,就只求在其他方面一无所知。
“不需要缴纳店租,不需要和不好相处的房东打交道。没有店面就意味着没有店租,而你自己就是老板。你知道我最喜欢的是什么吗?”
“什么?”
“从经济学上讲,小偷自带缓冲区。这门生意不受经济是否景气影响,只要多花点成本,回报就会翻倍上涨。成本一般是是时间成本,而不是像投资那样可能会赔掉的金钱成本。”
花更多的时间去偷,被抓的风险也更大,不过未来更多的收货,猫女觉得这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永远不用担心诸如通货膨胀、市场动荡之类的小事,有稳定而完善的机制应对。最糟糕的时刻确实会有良民下海玩票,增加竞争的激烈程度,但也只是激烈一点。机会总是够大家分,因为大家都知道自己不是好人,所以谁也不说谁。不需要有关部门发执照,唯一的有关部门就是警局,而他们绝对不会发执照。”
“逮捕证应该不算。”
“不算。”猫女说。“不需要填表格,不需要缴纳各种税,不需要缴工会费。没有七年一次的考试,没有人强迫加班,工作时间自由。”
尽管说了很多实在好处,但猫女真正喜欢的不是这些物质的东西,那种闯入法律上不让她出现的地方带来的满足感才是最让她喜欢的。
拿走不属于自己得东西应当有罪恶感,猫女对这种罪恶感显然不够敏感,但又格外沉迷于这种感觉。这是一种瘾,她戒不掉,她也试过几次,但每次结果都失败了。
说了这么多,让薇拉有些动心了,既然明知自己不普通,干嘛要像普通人一样在满是宝藏的都市里讨生活呢?她的思维慢慢往阿卡姆最受欢迎的马克西·宙斯古典哲学课靠拢。
猫女叹息。
“何故长吁短叹?”
“有太多歪瓜裂枣进这行了,这行的门槛低,但要干好还是需要点本事的。低能儿败坏了小偷的名声,他们太蠢了,警察抓他们就像玩吃豆人一样容易,就连被抓之后都会做一些令人白目的事。”
“你一定讨厌他们。”
“何止讨厌呢?那些低能儿蠢得过分。这行是不需要多么吃苦耐劳,但至少也做些准备,干活时候小心点。”
知道可能没必要和猫女打了,但薇拉还是和她保持一定距离。她找了个离猫女较远的地方,拿出望远镜观察着艺术馆的门口。有十几步远,这个距离够她在猫女扑过来前使用武器了。
薇拉观察着艺术馆,从她这面能看到得所有窗户都亮着。
有时候一栋房子的灯一晚上都亮着,就可以很合理的猜测里面其实没人,灯只是用来震慑小偷的。现在她看的不是一户人家,而是一家艺术馆,她还是能确定并非每个房间里都有人,就是不能确定到底哪间没人。
“你在观察,有同伙?”
薇拉没说话,她不想说谎,也知道自己不管说有没有,猫女都会觉得她有。
“你一直都是单干?”
“算是。”猫女说。“同伴有很多用处,其中一项就是出卖,而一般来说同伴也清楚这点,所以我单干。”
“一直是这样吗?”
“有时候也能遇见志同道合的人,或只是当时有着共同目标。要行动被发现了,是被一群人围追堵截,又恰巧遇到了同样想逃离险境的人,总不好拒绝吧,这时候就得合伙了。从整体来看,这种情况在我的职业生涯中算不上多,但我得说有几次就够了。”
仅需在生死间走上几次,人就会改变,可能会格外敏感,也看会变得脱离主流。
薇拉拿出一个黑色手机,这不是她平常用的,而是为了今晚准备的一次性手机,所以是越便宜越好。
没有超杀女发的信号。
“看着路上的一辆辆车,你有什么感受?”
“没什么。”薇拉现在不太真诚。
“小时候我住在哥谭最贫穷的地区,几乎可以说是处于文明的边缘。那是狂飙的五十年代建立的地方,随着矿被挖完,那地方也褪了色,成为了那个闹剧般的城市心尖上的一片灰。”猫女说。“我有时候会去看路上来来往往的车,一些车看着很普通,但有时候会有一些看着很吸引人的车经过楼下的街道,后来我长大了一点,知道那些车是上等人的,那是我就发誓自己也要有一辆。”
“后来呢?”薇拉问。“这个愿望实现了吗?”
“实现了。”她说。“我是不是更容易被解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