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叶与紫色圆珠同时发光,倒像是要她做出什么选择一般。
紫珠是游虹影留给她的,并未说明用途,至于菩提叶——如果你迷茫了,就把它贴在心口,明秀临走前,将这句话留了下来。
姜时七心念一动,也许这片菩提叶能帮助景绎清醒一点?姜时七看了它半晌,把它放在景绎的胸腔。
沉睡中的青年并无反应,眼睫安稳地翕动着。
或许……再贴近点?
姜时七犹豫片刻,慢慢拆开景绎繁复的衣物,被他白得异乎常人的肤色惊了惊,她目光不着痕迹地移开,遥遥看着窗外,她的手掌贴在他胸前,感应他的心跳,找到他的心脏后,姜时七两指衔起菩提叶,叶子轻轻落下去。
手指明明没有直接接触他的皮肤,她的面颊却从耳根开始发烫。
一秒,两秒,三秒。
姜时七惊奇地感受到,那微弱而紊乱的心跳声似乎正在渐渐稳定下来。
还真有用?!
姜时七也不再顾忌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她一眼看去,那小巧的菩提叶覆在景绎一层薄薄的肌肉上,正随着他的心脏一起跳动,越跳越快,然而与之相对的是,菩提叶逐渐暗淡下去,失去了原本莹润漂亮的翠绿色。
在菩提叶彻底失色时,景绎睁开一双如红宝石般闪烁明亮的眼睛,正巧看到头顶的姜时七。
“你怎么样了?”姜时七紧张地问。
“……”景绎猛然抓住她的手,低头看了看。
他胸前还敞着,失色的菩提叶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姜时七想要将它捡起,却被景绎一拽,一下跌在他□□的怀里,脸上热度更为滚烫。
“疼疼疼,喂,你干嘛?快松手。”姜时七的一只手本就一直被景绎抓着,如今在他大力一拽下,两只手腕都又酸又痛,景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毫不卸力,反而抓得更紧。
救了他还要遭此一劫,简直白眼狼!
姜时七双手弯折,几乎是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被箍在他怀里,她的挣扎在景绎纹丝不动的臂膀中毫无作用。
“你是想吃了我吗?”姜时七气恼地别过头,看向景绎。
景绎并不答话,神情复杂得让她无法看懂,手上没有丝毫放松力道。
“早知道不救你了。”姜时七愈发吃痛,羞意悉数转化为气恼,正要强行起身,去听到门外一声叫喊。
“尊上——”忻槐站在殿门外,和巫医一起瞳孔地震。
“打扰了。”忻槐说。
“我们这就走。”跟在他身后的巫医随着说。
姜时七连忙道,“你们别误会啊,我们什么也没干。”
“嗯、嗯。”忻槐微微欠身,“理解,理解。”
你理解了什么!
姜时七情急之下,一口咬在景绎的手背。
“……”景绎举起手,看着上面清晰可见的牙印,姜时七完全没有留情,齿印的破处渗出几滴血来。
姜时七终于挣出他能憋死人的怀抱,蹒跚了几步,看向忻槐,“快去看看你们尊上,他又发疯了。”
“啊?”忻槐讪笑了一下,丝毫未动。
明智的选择应该是远离无极殿,不打扰这两人的二人世界才对。
“我说真的,你不觉得他现在很奇怪吗?”姜时七指着景绎。
景绎安静地坐在床上,他内里穿了件织金描银的华贵绸衣,毫不顾忌地敞开,露出劲瘦而优美的肌肉线条。
他手指夹起那片失色的菩提叶,眸色深沉,即使是如此尴尬的局面,他的神情也依然不动如山。
这样子,陌生,太陌生了。
忻槐的目光在景绎和姜时七之间逡巡片刻,半晌,果断带着身后的巫医,整整齐齐地在殿内跪下。
“属下来迟了,请尊上恕罪!”忻槐小心翼翼道,“请问,尊上是否还需要诊治……”
“不必了。”景绎终于开口,然而姜时七敏锐地发现,他的声音比以前低沉了许多。
他没有转头,目光悠悠飘向窗外,姜时七竟从他身上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压。
“都散了吧。”他一声令下,殿内的魔族干净利落地撤退。
这样的气势,倒真像是帝王之姿。
姜时七脑子一团乱麻,一时弄不清楚景绎到底是个什么状态,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她是第一次在这张脸上感到这种无与伦比的压力。
她鼓足勇气,前进两步,走到景绎面前,试探地说了一个字,“游?”
“嗯?”景绎苍白的眼皮一抬,竟有些阴鸷之意。
“……”姜时七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向他掌中的菩提叶,“你到底是谁?”
“你可以叫我景绎,也可以叫我游虹影。”景绎抬起斜长的眉尾,勾起唇角,但姜时七从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到笑意,只觉得心下凉了一片。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久后,我会回到玄明界,给可怜的人族虫子们一个最后的结局。”他望着窗外,像是在看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看。
姜时七仓促地后退两步。
“当然,也包括你。”他目光移到姜时七身上,轻声道。
“你是灾兽。”姜时七说。
“真是可怜啊。”景绎说,“所以说,你们何必坚持呢?他坚持到最后,还是由我控制身体,你们坚持到现在,结局依然是毁灭,所以我欣赏,却不认可你们的坚持。你还在等什么?等奇迹再次发生吗?你们没有奇迹,也没有未来了。”
“我等的不是奇迹。”姜时七看着他,“把它还给我。”
“呵,还给你又如何。”景绎抬起手掌,小巧叶片缓缓浮上空,姜时七调动灵力,将它牢牢抓住。
景绎望着窗外,目光悠远而苍浑。
他这样子,倒确实像一个无所不能的魔尊了。
她最后看了景绎一眼,然后彻底转身,看了一眼手中已经失色的叶片。
她到底做了什么?
*
“真人,我……”她回到住处,拿出镜子,刚一开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