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萧贵妃起来,想叫住吧,这次真的是自己把事办错了。 她沉默半晌,叫了近侍:“去把那尊玉佛请出来,给高贵妃送去吧。” 近侍低声道:“那召见萧尚书家的女郎君……今儿还召见吗?” 算了!不召见了,我这个做娘的呀,算什么做娘的!萧贵妃看着那画眉,“皇后……最厉害的便是如此了!大度的叫咱生了圣上的孩子,可孩子们哪个不是被笼络了去了。但凡他们母后说的话,那便是金科玉律。凡是我这个娘说的话,做的事……就没有对的。可他们对皇后再好,皇后心里无偏私。无偏私的好,算好吗?” 近侍不敢说话了,只退下去办事去了。 眨眼,孝期满一年了。 桐桐随着皇子皇女一起,跪在贵太妃的陵墓前,祭奠完,腰上的白腰带换成了大红的,宫人甚至准备了红色的木槿花,叫三位公主、桐桐和赵德丰给簪在头上。 这一年都没怎么见过赵德丰,她守孝一年了,人也清瘦了。以前是银盘一般的,而今呢?再无那份丰|满了。 她客气的跟桐桐笑,“听闻去了辽国,如何?辽国的风景可有不同?” 嗯!有大不同,跟京城截然不同。 但怎么一个不同,还没来得及细说呢,四公主便喊了:“林三,你来一下,我跟你说个事。” 桐桐朝四公主那边指了指,跟赵德丰挥手作别了。 赵德丰身边没有青鸟了,伺候长公主的梅姑跟在赵德丰身边,“郡主,上马车吧。” 赵德丰笑了一下,还是上了马车。车马粼粼,能听到其他马车上发出的笑声,她撩开帘子,看看骑马在外的两个弟弟,手掌慢慢的攥紧,心里老大不是滋味。 她问梅姑:“我们就这么过日子吗?” 梅姑低声道:“郡主,您今年都十七了,婚事再不能耽搁了。您得操心您的婚事,回头还有两位小爷的婚事……如今公主在府里,什么都不缺……要什么给什么,外面的事,得郡主您操心呀。如今不同以往了,贵太妃没了,郡主和小爷们再无依仗了。” 可我这样的,又能找什么样的亲事呢? “得找个能庇护您的。”梅姑低声道:“不管是林家还是韩家,郎君都不差。” 赵德丰摆手,“不成!也不会成的。”说着就叹气,“这事你别管了,我心里自有打算。” 那……承恩侯府的赏菊,郡主要应下来? 自然!自然是要应下来的。 从去年到今年,这京城中不知道来了多少郎君和女郎。只要有家中为官的,或是有亲戚为官的,家中有姿容好,性情才情又好的后辈,都送了来。为什么的?不就是知道宫中等着孝期过了,要选皇子妃和驸马吗? 瞧瞧,京城中的钗环首饰,好的衣料,一拿出来就抢购一空。 桐桐一早起来,青芽就捧了衣饰来,“这是伯爷为郡主选好的。” 选好的呀! 洗漱过后一件一件穿上,素雅的很。精致的只是配饰,在腰上挂那么一两件,便尤其的亮眼。而头上呢,更无一丝金银,只一大朵牡丹摆在盘中。 这个季节从哪来的牡丹呀? 青芽就笑:“自从伯爷簪花之名出去之后,不知道多少人来送礼!这牡丹是人家花房里养的,而今这个节气,千两银子一盆呢。伯爷叫好好养着,今早才剪下来于您簪发。” 行吧!桐桐由着婢女将牡丹簪于发间。 出去见林克用的时候,林克用上下的打量,“我儿清丽,配荷花该是好的!可为父却觉得,我儿若是簪牡丹,亦是雍容。而今再看,果然如此。去吧!只管去玩吧,我儿今儿必能给把所有的女郎都比下去。” 嗯!谁家把价值一千两的花顶在脑袋上只顶一天,都会显得雍容的。 桐桐走的不着急,她的身份到的晚才是恰当的。因此,一路走的慢悠悠的。出了城,就见四爷的马车在路边等着呢。 桐桐将车帘子一撩,问四爷:“要过来坐吗?” 不坐!坐过去都舒展不开,你跟在后面吧。 于是,一前一后往承恩侯府的别院去了。 “雍王到——” “永康郡主到——” 众人抬头去看,就见一双极为雍容的男女相携而来。男子一袭黑袍,面色清冷,面容英挺。那女子面色温和,容貌清丽,娴雅从容。 宾客们纷纷起身,或是都暂停了交际,躬身见礼。 四爷颔首:“免礼!” 两人又分别扶起承恩侯和承恩侯夫人。 才要跟承恩侯夫人说话呢,赵德丰喊了:“楚恒,这里有绿菊,快来瞧瞧。” 承恩侯夫人忙道:“确实有几盆好绿菊,郡主去瞧瞧。” 桐桐看了四爷朝那边指了指,便过去了。 绿菊确实是开的好,不远处一排排的书案摆着,笔墨纸砚应有尽有,有不少女郎已然在画画了。 赵德丰见桐桐过来了,这才低声道:“想来你也不耐烦应酬那些夫人们,我干脆喊了你过来。” 这是怕因着宋氏跟承恩侯府的关系,自己到妇人堆里少不了这些人背后要议论的。 桐桐坐在边上的石凳上,托腮百无聊赖的样子,“我无事找事做……你该正经的去交际才是,怎的躲在这里了?” 赵德丰轻笑一声,“在宴会上卖弄的,不外乎是一些轻佻、急功近利之辈,何必为他们费心思。不若这么静静的看着……我想找一沉稳有度的郎婿。” 这般的坦诚,桐桐就觉得人经了事之后务实了。她就说,“那倒是不急了,你丹青极好,不若画一幅绿菊送我。” 你倒是会指使人!罢了,闲着也是闲着。 赵德丰在边上作画,桐桐坐在边上瞧着。自有人送了茶点来,正好消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