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着呢,青芽就过来了,低声道:“郡主,有一位姓王姓女郎,说是义云县主的侄女,从西北来,其父是礼部员外郎,想来给郡主请个安。” 桐桐头都不曾抬,只点点头,“那请来一见吧。”说着就指着赵德丰画的一处,“这里着色是不是深了?” 不深,你等会子再看。 王衣容被带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位郡主一手菊花糕,一手茶盏,眼睛却盯着宣纸。她赶紧福身:“王衣容给两位郡主请安。” 赵德丰画她的画,头都没抬。 桐桐从画上挪开视线,瞧了对方一眼,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她笑道:“前儿还去瞧县主了,竟是没听她说家里有人来京城了。王大人是何时调往户部的?竟是不知,实在是失礼的很。” 王衣容马上红了脸,“回郡主的话,家父是去年春上调到京城的……姑母喜欢清静,因而倒是少有打搅。” “是!县主自来清静惯了,不爱出门。”桐桐就问说,“来了京城,可还习惯?” “京城比西北繁华了不知道多少,怎么会不习惯。”王衣容说着,马上就道:“以前在西北的时候,还随着母亲去过国公府,给几位少奶奶请过安。” 是吗? “是!几位少奶奶都是极慈悲的……” 慈悲吗?林家的主妇都是能上的了战场的。说慈悲……那就慈悲吧。 桐桐才要说话,就听到唱名声:“三公主到——四公主到——五公主到——” 得!都恭迎公主去了。 王衣容眼睛都亮了,赶紧朝游廊那边看去。可余光却扫见那位赵家郡主没动,该画画还在画画,林家这位郡主嘴里还吃着呢,手里捧着茶也没撒手。 就听见那边公主说:“都莫要多礼了,出来就是玩的,只管随意便是。” 而后几位公主在主家朝这边指了一下之后就都朝这边来了。 可不朝这边来了吗? 四公主一来就赖在桐桐边上:“这么多人,怎么玩呀?还不如找几个有意思的,那才玩的起来嘛!”说着又去看赵德丰画画,“你也是,哪里不能画,偏生跑这里画画来了?” 赵德丰手上不停,朝桐桐抬抬下巴:“楚恒要的,横竖也无事,总好过应付无聊的人有意思。” 那倒是也对! 三公主也说,“这里的着色是不是深了?” 哪里深了?别捣乱,叫我好好画完。 五公主扭脸看王衣容:“这是谁家的女郎?瞧着面生?”说着就问桐桐,“你认识?” 桐桐笑了笑看王衣容:“等以后咱们再说话,还是你留在这里玩?” 王衣容愣了一下,就道:“我瞧着赵郡主作画作的好,不如我在边上服侍吧?” 那你随意。 王衣容便吩咐跟着她的一个女郎:“你自己在左近转转,别瞎跑。” 对方没言语,只福了福身便转身走了。 桐桐这才看她身后的女郎君,原以为是她的婢女,可听这语气,竟不是的!比起王衣容不知道深浅,这个姑娘不硬往不合适的圈子里挤,反倒是更有分寸些。 许是见桐桐注意到了,王衣容才道:“那是我表妹,原是我姑妈成亲不到一年便没了,隔了几年,我姑父又续弦了一房,结果我这表妹三岁上,她那亲娘也过世了。五年前吧,我这表妹还不及十岁,我那姑父又战死了。他们家没甚亲眷,竟是除了我们家再没有别的亲人了。这便接来跟我一处养着,有我的必有她的。” 桐桐就道:“他父亲乃是战死的,战死之后遗孤不是有安置吗?谁家接去抚养,一年按二十两银子给的。但就是一点,接去只是抚养,不得做主人家婚嫁。若是不想养了,随时可送回去。西北有育幼堂,可对?” 王衣容忙道:“郡主说的是!不过是祖母怜惜,接来确有好好抚养的。” 桐桐这才没再言语,转脸跟五公主分享菊花糕去了,“你尝尝,跟宫里的味道比如何?” 五公主拿了一个小口的吃着,又拉四公主,“四姐,你找不找左小八?” 四公主左右看看,“左小八来了吗?” 五公主指了指不远处的左家女郎,“左小八必是来了。” 四公主果然跑了,“我找他去,你们自己玩。” 五公主这才跟桐桐低声嘀咕,“你说我上哪找驸马去?” “皇伯父又没说你必须嫁,干嘛着急。瞧见喜欢的了,那你就嫁。若是一直没喜欢的,难道谁还逼迫你不成?” 也对! 正在这里说话呢,主人家发话了,言说这院子里藏了几件宝物,有先秦时期古琴一把,有一件价值不菲的珍珠衫,有前朝名家玉笛一根,有汉时飞燕用的铜镜一面……各种珍宝有八件之多。 谁找出来归谁所有,叫众人只管去找。 这是见郎君女郎们不好意思接触才想出来的法子。这园子占地极大,有各种花木亭台隔开,人撒进去,密度肯定不会高的。 桐桐不想耽搁其他人,自己不走,人家也不好意思走。她干脆抽了赵德丰的笔,“赶紧的,找找去,许是就找到……有缘人了呢!回来再画不迟!” 说着就推三公主,“赶紧去!我也要去找古琴……四郎一直想找古琴。” 五公主便笑:“好不害臊!” 赶紧的!再不找,宫里的皇后该着急了。 果然,等桐桐再回身去找四爷的时候,其他人南北东西的散开了。 可等找到四爷的时候,四爷正跟一个二十冒头的青年在下棋,桐桐凑过去一瞧,咦!水平不差呀! 桐桐低声跟四爷说,“我给你找古琴去!” 嗯!去吧,“转转就回来。” 好! 不过这琴不是个小物件,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