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办法对付他。
忽一声马嘶从楼下过。
尖利,洪亮。
足以把人飞去了九霄云外的心神都唤回,同时提醒到她了——她该做的究竟是什么。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确实大部分时候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愿意低头,但不意味着全然不懂变通……他说的话虽不好听,但所言非虚,眼下分明她才是砧板上的鱼肉,的确没有同人谈判的资格?
倒不如……真就与虎谋皮,赌这一把?不成功便成仁。
这么一想,竟茅塞顿开。
也不知是否因为她将情绪都摆到脸上来了,随着她想法的变化,他也跟着变了眼神,带着些许探究,将她盯住了。
“虽然你显然是利用我把你放出来,不可能是怀了什么好心思,也害我在师父面前酿成大错……但目前看来似乎也并非完全就是件坏事,”反正她也回不了头了,况且若没有他,她确实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师父身上竟背负了那样一个秘密……“你也没有伤害到师父,那就当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不想管你真实目的是什么,我本也不是什么心系天下苍生的圣人,不论你要如何,说实话我都没兴趣,也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只一点——不能做出任何对我师父不利的事。你若答应,便当是协议成立,怎样?”
他笑容不甚明显地凝滞了一瞬,随后如无事发生一般,笑得反倒开怀更甚,“真要对他做什么也等不到你来,就你这点修为,能阻止得了我?我既然说了不会,就是不会。”但……只是现在不会。
因为他确实还做不到。
这难道是什么好笑的话?谈容拿看疯子的眼神看他。往前再倒几天,她怕是都想不到,自己还有这么把人当疯子看的一天。
“你只管一个劲儿增进修为,充盈金丹。旁事,旁人,无需多管。”
“你以为我乐意管?!”银子往桌上一拍,谈容站起身,说罢这话转身就走,“那就算是话成了,你最好记得。”
她倒潇洒。
剩下识沂还坐那儿得有一小会儿。
他脑子里肯定是想这些什么的,越想,脸上这笑容就越发明显,眼神逐渐幽深……竟颇为瘆人。
但到最后,也就是笑笑。
像是嘲讽,不知是在嘲讽着谁,到最后,竟又生出些志在必得的意味来。
他求的什么?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手上那扇子跟错了人,扇面儿在他手上一天到晚也未必能有几次得见天日的机会,只给他握在手中,做个陪衬。
他想到了挺有意思的事——
若将那三句离不了“师父”,满心满眼都是“师父”的笨蛋染成黑色……说不准能得到他更为喜闻乐见的效果呢?
这难道不比看一场人间闹剧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