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切感受到——独属于少年的气度。
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他蹬蹬蹬从二楼小跑下去,要出去,自然得先穿过大堂,也顺带着视线就往熙熙攘攘的大堂扫了一圈。
他了然一笑,果然还在。
他这热心肠啊就是挡不住。
武瞿想也不多想,也没把谈容让他少管闲事的话放在心上——大人口是心非、嘴硬心软,他岂能不知?
先做了再说。
况且他大小也算个“官”,锦衣卫也是个官——为民办事嘛。
“叔儿!”他叫得极为热切,仿佛站在那儿的就是他亲叔叔。
周胤本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得一头雾水,手里拿着画儿,忘了要说什么。
这人谁???他什么时候多了个侄子?????
“叔儿还在这儿呢?是在找家里人?家里人走丢了???”武瞿说着话,脚下不停,几步走过去,探头探脑去看他那画儿,“刚才在上头就见着你拿着画像寻人,也有一会儿功夫了,还没什么眉目吗?吃过饭了没?饿不饿啊?不用先吃点东西再找吗?不是我说啊,找人固然重要,吃饭也是很重要的,自己身子不顾好还怎么找?你说是吧?还有,找人这事儿有没有去报官呐?”
就他废话多。
虽然都说态度好的人会让人不由自主想要亲近,可这态度太过热切,反而容易惹人嫌。
尤其周胤现在情况特殊,有点儿风吹草动都容易被吓着,再看这人身份不明,没脸没皮,手上原本见一个人就给一个人看几眼的画儿这时候倒不敢给他看了。
不动声色将画像掩着些,没让他看见。
不过他还是算漏一处,武瞿是个关键时刻就没了眼色的,愣是没看出来对方压根儿不愿意他看。
伸手过去便把那画捞到自己面前来了,“拿来我瞧瞧,说不准我曾见过呢?”
“你——”周胤不敢把画扯坏了,之能皱眉,没法儿上手抢。
“咦?”
周胤话还没能全部出口,登时清醒了。
“公子可是见过画像上的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也像是在水里泡久了终于抓着浮木,他显得极为迫切。
“啊?”
“公子可知画像上的公子现在何处?”
武瞿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他在说什么,他这边也沉浸在震惊中,也多少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于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得看了有好几遍,看得周胤是心中七上八下,唯恐他再说个“不认识”“不知道”。
“见……倒是见过。”武瞿这直肠子罕见的吞吞吐吐起来,“只是……”
上头画着的人他怎么可能不认得?!
这不就是——行军时睡一个帐子,抬头不见低头见,如今又成了他直属上司的——容叹!!
现在何处?这不正搁楼上待着吗?!
怎么回事???
原来大人是离家出走来参军的吗?二十的年纪,离家出走???
靠靠靠,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不会被杀人灭口吧?看不出来啊,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看似老成持重,原来竟如此叛逆?至死是少年么——我去去去去去——
“可否求公子带我去见他?”柳暗花明,周胤一把年纪差些泪洒当场。
“咳咳……叔儿啊,在此之前是否方便告知你与这位大……这位公子是何关系?”武瞿脸色颇不自然。
这要万一真是大人在家里呆不住才离家出走的,他冒冒失失暴露了大人行踪,给大人添了麻烦,事后岂不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是得先问清楚。
死也要坐个明白鬼。
周胤正急着呢,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哪容得多片刻耽搁,腿上一软,差点当着众人面给他跪下。
也就是武瞿反应快,忙将人扶住了,“你这是做什么呢?”
夭寿了呀,夭寿了。
周胤止不住颤抖,将他衣袖抓得紧紧,哀求道,“求您救救我家少爷吧。”
武瞿: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