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冷静。不像是撒了谎。
山野狐狸？是指那前朝宰相是狐狸？还是那公主是狐狸变的？否则，怎能诞下一只妖来？
高晨皖许是仗着此处也无旁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点不将自己心思藏住，面带惊疑看着她，思忖着自己究竟什么时候被她看穿的。
“你是否好奇我如何知晓？”仿佛立场倒转，现在成了她占上风的时候——
倒也不至于。
只是哪怕是这么一星半点的威风也能让她稍微好过些。
谈容额头冒着冷汗，也还是费力挤出笑来，“莫不是人皮披久了，便连自己原先是个什么东西都忘了？这满身遮也遮不住的狐臊味，谁能闻不出来？久入芝兰之室而不闻其香，久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你以为自己身上那有意遮掩也遮掩不住的，是哪一种？”
高晨皖的眼神逐渐变得阴狠。
可相对的，她这双眼睛越发让人移不开视线，抬眸如缀了整片夜空的孔明灯火，星星点点，惊艳无比，“高晨皖，就算是披着人皮，你也不过就是一只上不得台面的，自以为是的狐狸。妖就是妖，披了人皮，也永远不可能变成人。”
分明他才是那站在高处的人。
为何反过来，成了被她寥寥几句踩住尾巴的狗？
像是喉咙里堵着东西憋青了脸，高晨皖脸色越发难看。而暗流在还未有双方各执一词的争执的平静表面下疯狂涌动。
“我虽不知你用的什么手段得来如今身份，但你在盖着高家少爷的面皮，将高家少爷那足以令人人钦羡的经历往自己身上套的时候，总该掂量明白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口中的少年英才，天之骄子……根本不是你。”
谈容遂了他的愿，不装了，将一口尖牙露出来。他既然敢妄自揣度她，那她自然也能揭他的伤疤！
“满口谎言，恬不知耻。”
“住嘴！”他忽一掌起，虚握成爪，自掌心之中冒出黑气凝成的尖刺瞬间拉拔出去数米，瞬间到她眼前！
而她丝毫不惧，既不往左也不往右去，不动分毫。
最是尖锐的刺尖儿正对她瞳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