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随堂测的失分点。林楠木刚上来就被叫去。
“这次测试你比上次退步了十几分,完形失分严重作文不出彩,还得要多练多记。”
杨雅静把卷子反复看了看,对几处简单题丢分痛心疾首,“上课能跟上吗?平时花多长时间学英语?”
林楠木一一回着,知道老师不满时学生要谨言慎行。上学期她惨不忍睹的成绩深入人心,杨雅静多少也习惯了。
身后过来几个纠完错的同学,杨雅静正忙着,没从试卷中抬起头,“都先回去,我叫到你们再过来。”
排队的人纷纷回去了,不一会又来几个十六班的同学,杨雅静懒得再说就让他们在后面等着。
“这学习得找到方法,我说你找个东西记着。”
林楠木只拿着笔没找到纸,准备在卷子上写,后面递过来一个随身本。
“谢谢。”
耳边是付楸慵懒的声音,“不客气。”
林楠木稍作停顿,随身本的第一页写着一列单词,旁有红蓝笔标注。杨雅静喜出望外,夸赞连连,“哎这个方法好!记不住的都总结到一个本上,没事多翻翻。”
还是年级第一的学习方法好。
付楸伫立在一旁,听闻夸奖没什么反应,神情还有些不明所以的茫然。
林楠木撕下记笔记的那页,把本还给了他。
两人前后离开,林楠木捏着白纸,追了两步,“付楸。”
男生回了头,坦荡干净的面容在阳光下显得白皙,头发剃的很短,五官出众,鼻梁尤为高挺。
林楠木没什么事情,叫住他只想问问学英语的方法,“你平时都这样总结的吗,有,有用吗?”
单听声音就能听出紧张,林楠木还是鼓足勇气把话说完。说完才发觉有语病,方法没用人家能考到第一吗。
付楸愣了几秒,从兜里掏出刚才那个本子,“你说这个?”他低下头笑了笑,“这可不是我的。”
他摊开本把最后一页撕下来,上面几行小字记着两个游戏账号,这张才是他的,“既然老杨都说有用,那应该有帮助。”
“嗯。”林楠木心跳的频率有点快,又补了句谢谢。
“没事。”
走廊地上两道人影,还未靠近便很快分离。只有一人回头,留下了微不可查的叹息。
一周一晃而过,周五住校生拖着行李箱出宿舍楼,林楠木申请周末也留校,没事情的话她大概半月才回家一趟。
原莎莎不放心问她,“你一个人可以吗?感觉要很久才能见到。”
“两个晚上加一个白天后我们就又见面了。”林楠木竖起两根指头。
原莎莎往外走,拉紧了小箱子,“女生宿舍闹鬼的传说还挺多的。”
“贞子要是真来了,看看是她吓我还是我吓她。”林楠木不以为然笑笑。
人走楼空,林楠木坐在双杠上,头顶飞过一架飞机,蓝天白云上留下一道痕迹。夕阳染红了半边天,走在落日下的人成了幅剪影画。
林楠木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起身去校外买了些面包和泡面。生活费有剩余,她买了两本参考书和一些文具。
回到宿舍,工整的把几次周测的错题誊抄到笔记本上,反复没记住的单词总结到一起,最后开始写周末作业,弄到晚上十点,还剩两项。
宿管来敲门,叮嘱她别熬太晚,劳逸结合。
阿姨走后,林楠木乖乖关灯睡觉,隔日白天坐公交去超市兼职。
大老远看见几只花猫在门口,地上有猫粮和水,裴风趴在柜台上写卷子,课本摊了一桌。
“我家太吵,来这避避。”裴风知道是林楠木来了,头也没抬。
林楠木把挡在门口的水盆跟猫粮袋挪了个地,“你不嫌这吵了?”
“反正比我家清净。”裴风家是租户,在二楼,房东是老太太,在楼下院子里支了三张麻将桌,白天不安宁。
裴风在写历史题,林楠木已经写完了,随便瞄了眼就看到个错题,“那不都出现‘五百人会议’了,应该选a。”
裴风半信半疑划掉答案,往后翻答案果然是a,“可以啊。”
卷子还剩一半,裴风伸了个懒腰休息,抓了把果冻扔给林楠木。刚好是她不喜欢的口味,“能跟你换换吗?”
“我这酸奶味的,你喜欢?”
林楠木没否认,只是说:“你那个颜色好看。”
裴风被逗笑了,他合上书,底下一个随身本暴露在外。林楠木目不转睛看着。
“不会吧,这个颜色你也喜欢?”裴风顺着看过去,拿着搞活动送的本子,白色封皮上褶皱明显。
林楠木认出来了,是付楸那个,后面留有不明显的锯齿状,是撕过的痕迹。她晃神,听到裴风说:“你这人眼光好奇怪。”
她好半天没说话。
裴风以为说错话把人惹不开心了,甘拜下风,“得得,送你了。”
第一页统共写了不到十个单词,被他撕下来,整个本子扔给林楠木,又掏了些酸奶味的果冻,“还要吗?你喜欢的颜色。”
林楠木摇摇头,只拿走了本子,像抓住一个倏忽消散的梦,心中激起窃喜。
随身本的左上角印有对面那家KTV的标志,她朝外看去,街那头KTV的灯还未亮起,一切悄然静谧。
像是蛰伏的兽在等待黑夜。
这本就不是付楸的,可林楠木任性的想,就当是他送给她了,哪怕是过眼云烟,也是她所珍贵的。
熬过白天超市的兼职,晚上又赶去烧烤店,结束一天的劳累已夜深人静。
夏天就要过去了,晚间的风有了凉意,地上人影晃动,她进了校门朝教学楼后面走去,接着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林楠木手缩在兜里,摸到了一卷纸币,是今天日结的工钱。好像只有拼命打工,才能让压在心口的沉闷减轻些重量,她在夜色中吐出一口气。
走到亮处,脚边再次生出黑暗的影子。
林楠木站在原地,仰起头,她就像漆黑幕布上无所依的星子,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