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哗哗……
在一阵嘈杂声过后,早先被派出去的一支红缨军押着尉迟府上到尉迟落衡下到家丁门房,以及一应财宝器物全部带进了乾宁宫,尉迟落衡脸上带着几道伤,满脸的不服气,看来是刚拖着未好全的身子和红缨军交了手,他倒是比尉迟虎门要懂礼数一些,见乾宁宫这情景,便是傻子也猜到了是怎么个情况,虽然心里生疑,但是也不敢胡乱作声,只瞪着双好看的眼睛困惑的瞧着被层层冷刃压住的爹爹。
百亩庚抬了抬手示意,抬着箱子的士兵们听令哐当一声翻开所有的箱子,给在场的人看里面金灿灿的财宝,其中领头的抱着一副明黄色的画卷呈上前来和百亩庚交代道:“报告将军,这是在尉迟府中一处密室内发现的全部财宝,密室外还有一尊血玉制成的金猊为密室的机关口,看那金猊的式样和材质皆与尉迟将军的品阶不相符,为皇室专属。另外这是在密室内发现的图,末将瞧着似是去年的河堤图,但作图的黄色绸布却为皇室专用,实属可疑,就一并带来了。”
百亩庚点了点头,转身将图捧起交给了身旁的嬴昊,嬴昊打开图,清水止上前来一同确认,才发现这就是当初自己绘制的那副。当初大坝建成后图纸退回京,嬴昊自觉记住了大坝的样式,便没有惊动清水止,扫了一眼没看出有什么错处便派人存进了库房,但到底他对河堤的修建一事不精通,竟没有发觉其中几处细微的地方于之前的被做了修改,这才被祁濛做的那假图蒙混过关,竟不知真图在送去洪河边区前就被尉迟虎门的人扣留在了京城。嬴昊看着加急从边区赶回京城来的百亩庚,微微肯了肯首:“做得好!果然这一趟,没白叫你回来!”
百亩庚是从小便陪在嬴昊身边的护卫,他长嬴昊几岁,为人踏实忠厚,是嬴昊唯一彻底信得过的人,登基后嬴昊也再不似当初的稚嫩小儿需要人护卫,便给了百亩庚右翼将军的身份,他的红缨军也是由他一手由各地的俘虏亲自练出来的,与认虎符的黑虎军不同,红缨军只听百亩庚的令。后来因为对尉迟虎门心里生疑,为了监督他,嬴昊才趁边关好几方势力齐压阵,打得尉迟虎门措手不及导致战事告急的时机,将百亩庚派去监视尉迟虎门,这才逼得尉迟虎门和祁濛两年来未有所动作,只能把注意打到了堤坝上。清水止之前策快马出城就是秘密赶去边关寻找百亩庚的,他将详细情况细细的说于百亩庚,百亩庚听说了尉迟虎门可能会反的消息,两个人当即便一同去查看了洪河的堤坝,清水止细细瞧了一圈才发现堤坝在极细微的地方少了几处用来支撑的石块,这才导致轻易便被摧毁,河水泛滥成灾,殃及两岸百姓。
两人没有再敢停歇,百亩庚挑出一些可靠的将士继续留下来驻守,当即便带着两支军队亲自赶回了京城来支援。两人和嬴昊彻夜商量好计策后,便由百亩庚拟了个假的告急帖来,给了尉迟虎门出兵的由头,平日里没有另一半虎符,他调不动兵,他若真去了边区倒也罢了,嬴昊给了他回头的机会,但终究老将没有珍惜。
于是趁尉迟虎门围住皇宫的时候,回到京城的两支红缨军的一支由百亩庚带着提前埋伏在宫里保护嬴昊和泰烟,另一支便出宫去和御林军会合,在数量上占优势的御林军控制住外围的黑虎军,由红缨军将尉迟府搜了个底朝天。
“卿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嬴昊抖开堤坝图,冰冷的语气中失望至极。尉迟虎门起先还惶惑,愧疚,心里惴惴不安的打着鼓,祈求嬴昊能看在十几年的旧情放自己一马,此时他见事情当真再没有挽回的余地,干脆用力憋了一口气,抬起身子用力一声吼,生生震掉了围着他的一整圈红缨枪,士兵们有的当即被吼得耳膜破裂出血,倒地不起。还有几个耐受力比较好的,一咬牙刺穿了尉迟虎门的身体,奈何还是震不住他。
“糟了,他要破釜沉舟了,爹爹!”
泰烟紧张的抓住了裙摆,祁司辰因为担心紧紧的抠着木头横梁,倒是百里云淡风轻的没有什么动作。
尉迟虎门早已被缴了械,他胡乱抓起身边的一杆红缨枪,然后跑出几步带着被两支枪贯穿的身子,踩着旁边士兵的身体高高跳起来嘶吼着冲向手无寸铁的嬴昊:
“事已至此,末将再无话可说,嬴昊小儿,你暴虐无能,德不配位,这天下之主的位子,就给让老夫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