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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要你三更死第三章

照华宫墙边有一棵梧桐树,有点年头了,树根深深的扎进泥土里长成参天老树,枝繁叶茂,叶子翠绿翠绿的。棕灰色的树皮佝偻万壑,阿从把鞋一脱,顺着树杈就爬上去了。

她小时候最喜欢爬树,自己住的那个地方院子中间也有一棵类似的树,但没这棵大。阿从没别的事干,就养成了爬树飞檐走壁的爱好,脚底像抹了油。她最喜欢趴在皇宫的屋顶,看着各个院墙里的人来人往。那些人好像看不见她似的,也从来没有人叫她下来。

阿从就着这棵梧桐树就上了照华宫的房顶,站定的那一刻回身朝底下的款款和阿绛笑,朝她们摆手。

款款踮着脚尖朝她喊:“快看看,那外边在干什么?怎么这么热闹?”

阿从小心翼翼的沿着倾斜的屋脊线走了几步,夕阳的光线是橘黄色的,落在皇宫里远处和不远处一间叠一间的四方院子,无限向外伸展。她看到视线范围内黄豆大小规规整整的桌椅,微微飘动的鸾旗,此起彼伏的声浪如热潮一般在空气时不时炸开。

似乎在举行什么庆典,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开心。

阿从向底下还在用期盼眼神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孩喊道:“好像在举行什么典礼,好多人!”

款款冲她挥手:“再探再报!你就不能听清楚点说的什么?”

阿从把身体测过去,把耳朵正对着庆典的方向,努力竖起耳朵听,过了一会还是朝底下摇了摇头:“我听不清她们说什么啊!隔得太远了!要不,你们也上来瞧瞧,看着挺好玩的!”

款款有些急了,在原地好奇的直跺脚,脸上还有点沮丧:“我不行,我有点恐高······”

阿从有些得意,刚想说那你这可可惜了,上面的风景还不错。

谁知旁边的阿绛把裙裾一撩,弯腰把鞋一脱,就霸气十足的宣布:“我上去!你教教我怎么爬树!”

阿从有些讶异:“你没爬过树吗?”

阿绛翻了个白眼:“废话!我就没上过树!”

阿从想了想,有些谨慎的开始指挥道:“你,这样,你先手勾住树干,脚使劲蹬地,借用那股子力道攀上树!”

接近傍晚有些微风,把晌午毒辣的日光带来的燥热慢慢开始吹散,空气也变得凉爽开来!阿绛是个聪慧的学生,一点就通,她确实按照阿从教的口诀做了。但是此刻扒着树不松开,悬在树中间,向上不得向下不能,额头上出了一头汗。

款款在旁边还兴奋的不得了,原地直蹦,兴奋的哇哇大叫:“加油!快到了快到了!”

阿绛有些烦躁,脸上出了一脸的汗:“下面怎么做?我上不去。”

阿从看她站在树边一脸无畏但又确实不像会爬树的样子,突然想起以前在书上看过的一句诗,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真乃壮士!

阿从往墙屋檐边移动了几步,弯下身子靠近那棵梧桐树:“你再往上爬点,使点劲,我够不到你!”

最后,使了浑身解数的俩人累的一动不想动的躺倒在房顶上,傍晚的风凉爽的吹过面颊。她们两个的头发都要散不散的歪在脑袋一边,像刚打了一架似的。

躺在屋顶,听觉好像跟着身体的方向转移了一点似的,下面款款跳脚喊话的声音好像隔了连绵的远山,被罩在一层罩子里,朦朦胧胧的。

“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上到宫殿的房顶。”阿从听到阿绛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清晰又慨叹的,莫名有些伤感。

风可真凉快啊,把人的四肢五官都变的慵懒了,阿从不想动弹,也不想睁眼,只问道:“你怎么会没有爬过树,翻过屋顶呢?”

阿绛愣了一下,继而回答道:“没有人说过我可以爬树,她们都不允许。”

阿从问:“她们?”

阿绛没吭声。

阿从又问:“负责管理你们宫女的掌事女官吗?那些嬷嬷最烦人,我也不愿意和她们打交道。”

“······嗯。”阿绛好久才含混不清的应了一声。

宫里上了年纪的女官最讨人厌,整日里板着个脸,严肃的骇人极了,头发梳的纹丝不乱,手上的戒尺和她们的声音一样冷冰冰。阿从幼年时只接触过她们一次,老宫女告诉她这些人是要来教她学宫中的礼仪的。

阿从当时问:能不能不学?

老宫女和蔼的笑了笑,大家都要学的,你也要学的。

阿从有些疑惑:可是那些人可以去国子监读书,她就不能去。

从小和她待在一起的老宫女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后来,负责礼仪的掌史女官实在太严苛了,阿从有天吓的哇哇大哭,那天之后,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掌史女官再也没来。从那以后,她也不用学那些礼仪了。

扑通。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石头砸到瓦片的声音,阿从和阿绛两人连忙睁开眼睛坐起身子。

阿从朝着声音的来向追溯过去,是一块圆溜溜的石子,被人扔到她脚边的空闲区域,然后顺着倾斜的屋檐咕噜噜往下滑,碰到突出的障碍区域就停在了那里。

夕阳的光线有些晃眼,她俩往不远处的始作俑者望过去,在不远处的屋顶之上也躺了一位少年。那少年翘着二郎腿,悠哉游哉的嬉笑看着她们,朝她们两个喊话:“嚯!是你啊!没想到小爷找个地方清静,还得遇上你们在这叽叽喳喳,麻雀一样!”

阿绛有些不解,仔细看了看那少年发现自己不认识,于是拽了拽阿从的胳膊:“你认识他?”

“我······”阿从这也才认出这少年正是那日在密道里推搡款款的那个小将士,今天他倒是没有穿那种军中的服饰,反倒换上了一身浅紫色的常服,玉簪束着头发,脸洗的干干净净白白嫩嫩,透着少年的朝气和恣意。

“那天我和款款在密道里被抓,里面当兵的就有他。”阿从压低声音和阿绛咬耳朵说明。

“说什么悄悄话呢?让我也听听?”那少年又往她们站的空白地扔了块石子。

阿从有些烦了:“别扔了行不行?欺负女孩子算什么好汉!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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