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岁的少年被这么一说,脸皮登时红了,少年人最是意气自尊的时候,一下子被噎住了,磕磕巴巴的咳嗽了一声:“你,你们不好好待在宫里,跑房顶上做什么?”
阿从怕被他抓到把柄,急中生智眨了眨眼反驳道:“房顶不也是在宫里?”
转移一个人注意力最好的办法,是反问。
于是阿从立马反问道:“你嘞,你在这上面做什么?”
那少年笑了笑:“典礼太无聊了,我就偷偷溜出来了······”
阿从这也想起来她们上屋顶最初的目的,她和阿绛对视了一眼,阿绛问:“那边是在举办什么大典吗?”
那少年不以为然的晃了晃脚腕:“今天是受封大典,呐,那边还在办着呢!冗长冗长的,没意思极了。”他挑了挑下巴,用下巴指着那边人头攒动的方向。
是了,新朝新皇,陛下要对建国有功的臣子将军受封,新时代要来临了。阿从和阿绛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默契的有些失落。她们是被囚禁在这里的,属于旧时代的人,生死未卜,庆典之外的人。
阿从有些感动,阿绛作为一个宫女都对自己名义上父皇的天下有归属感。
阿从握了握阿绛的手。
那少年似乎对她们还蛮有兴趣,看出她们眼中的失落后,挠了挠头:“喂!你们,额,别太担心啊!虽然我兄长性格有些强硬狠辣,但是他应该不会杀你们这种没还手之力的弱女子的······”
阿从眼睛亮了亮,好像抓住了一块浮木,能套关系就套关系:“真的吗?欸,那你是皇帝的弟弟咯?你叫什么名字?我是阿从,她叫阿绛,下面还有一个款款,就是上次在密道里你推了她,你俩吵架的那个小女孩。对了,你能让陛下给我们多分点饭菜嘛?”
那少年收起二郎腿,也站了起来,脚尖点在屋脊线的瓦楞上:“我叫赵柬,看管你们的侍卫不给你们饭吃?”
他皱了皱眉头。
阿从这就开始表演体质上线了,连忙作愁眉苦脸状,看起来难过的不行,说话也有气无力的:“那倒不是,只是吃不饱啊,我们已经忍受了这种酷刑许多天了。陛下要是想杀了我们,倒不如早点行刑!但也不能让我们做饿死鬼啊!听说老一辈的古老传言中,饿死鬼去了下面,舌头和吊死鬼一样都是吐出来的!”
阿从吐了吐舌头,模仿下地狱的鬼魂状,十分不雅观。
赵柬听着阿从的话,扑哧就笑出了声:“就你这样还是公主呢?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公主!你姐姐可比你有端庄华贵的多,你这样跟个烧火丫头似的!”
阿从撇了撇嘴:“你说我哪个姐姐?”
赵柬笑道:“芙喜公主啊!还能有谁!你竟然过的这么凄惨,你姐姐也不来看看你?她可没被禁足,还是陛下的大红人呢!”
阿从叹了口气:“我们亲情凉薄。”
她都不一定认得我。阿从把后半句在心里吐槽道。
阿绛听她们两个人这么一来一回一唱一和,早就又重新躺在屋顶,闭目养神去了。不知道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赵柬沿着屋脊线走了几步,似乎想大步一跃跳到阿从这边。
可是两栋建筑之间有一米多宽的距离,阿从瞬间脸色发白仓皇开口阻拦:“别啊,你可别跳!万一摔下来!”
万一摔下来,当朝王爷殒命坠亡,她和阿绛还在事发现场,赵逋还不宰了她们,款款也得没了小命。
赵柬点了点脚尖,好像根本没听到她说的话,一跃就跃了过来,阿从差点在那个瞬间晕倒在地。装晕!晕了,死不死就不关她的事了!
谁知他还真跟练了轻功一样,身子特别飘逸轻灵就悠哉游哉到了阿从跟前。
“啊这?你这是练过?”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师父可是名震江湖的大侠,临走之前教了我不少绝活!”赵柬自吹自擂道。
这回换她们三个人一行齐刷刷躺在照华宫的屋顶上,阿从不知道这男的为什么赖着不走。
赵柬手臂叠放枕在脑袋后,开口道:“晚上有宫宴,你们想不想去?”
阿从刚想问我们怎么出去,谁知旁边本来以为睡着的阿绛瞬间比她反应还快的开口道:“去!”
阿从于是也说:“去!”
空气安静了一会,阿从又问道:“可是,我们怎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