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了别厅,餐饭早已布置完毕,赵逋像到了自家,怡然自得的坐到席上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屠丰南和芙喜公主立在原地,阿从也不敢动弹。
赵逋夹了一筷子,冷眼看到旁边三个人不动,开口道:“坐。”
芙喜公主夫妇应声也坐了下来,阿从还在原地发愣没动。
赵逋筷子敲了敲碗碟边,冷眼看她:“你不饿?”
阿从的手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肚子:“饿。”当然饿,要饿死了!
赵逋道:“那你还不坐下来?”
阿从手指动了动,小心翼翼的问:“我能坐?”
赵逋收回目光,再不看她,悠悠道:“你猜呢?”
阿从连忙从善如流的在空着的席位上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与皇帝同席并不是什么愉快事,尤其是和赵逋这种皇帝。阿从边嚼着菜,边感到屠丰南的如坐针毡。她甚至有些同情他,实在不愿意坐在这,还不如找个借口出去透透气。
阿从正在活跃的心理活动时,旁边忽然有一双纤纤素手用公筷夹了一筷子放到阿从跟前的碟子里,她顺着就看到芙喜公主的脸。
芙喜公主的笑容极其和蔼,与刚才淡淡的敷衍极其不同:“皇妹,多吃点。”
阿从忍不住被嘴里的饭噎住,轻轻的咳了咳。
从屠府蹭完饭出来,赵逋就要回宫,上马车之前,芙喜公主跟变了个人一样握着阿从的手不肯撒手,语气很是亲近,泪眼婆娑:“皇姐以前对你的照顾不周,以后一定要想着皇姐啊,有空陛下允许你出来,记得多来看看皇姐。”
阿从呵呵的笑:“是是。”
回宫的路上,赵逋在马车上闭目养神,阿从靠着角落昏昏欲睡,突然被赵逋冷不丁的声音把瞌睡虫给打飞了:“你觉得屠丰南这个人怎么样?”
阿从坐起身,声音里带着哈欠闷声问道:“什么怎么样?”
赵逋睁开眼睛,没吭声。
阿从忽然脑海里浮现出了芙喜公主手臂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小心翼翼开口问道:“芙喜公主,哦不,我皇姐,为什么会改嫁给屠将军?”
赵逋开口道:“朕让她嫁过去的。”
阿从有些奇怪:“那程驸马呢?陛下你不会是让人家写休书了把?”
阿从觉得赵逋有些作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呢!
赵逋忽然轻笑了一声:“你说他去哪了?撞墙去了。”
阿从张了张嘴巴,半天没说话。
马车里的光线黢黑,时不时从轻风吹起的帘子外投进一缕月光。
“朕登基那天,程茂和他几个儿子带着一帮书生到大殿上死谏,为你父皇守朝堂。血溅冠华殿,其中就有你这个皇姐的好驸马。”
赵逋冷笑道。
“屠丰南是武将出身,没入行伍前是屠夫,为人粗鲁莽撞。朕就是要赐婚,让她吃些苦头,省的还有别的心思整日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