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方才去乾西四所传娘娘您的命令。”
“没成想四福晋全然不把您的话放在眼里,她仗着四阿哥的宠爱,愈发狂悖。对奴才也是百般刁难。”
芸嬷嬷用帕子擦着眼角,语气略带哽咽。
“打狗还要看主人,奴才万死,丢了娘娘您的脸面。”
“娘娘,四阿哥在外办差如此辛苦,还特意飞鸽传书,一人揽下乌雅格格的事儿,明摆着就是不想委屈四福晋。”
芸嬷嬷开始添油加醋,在德妃娘娘面前告黑状。
德妃越听越气滞,渐渐怒不可遏,愤而将手里的画轴猛地一扔,轻淬了一声。
“都怪善柔不争气,枉费本宫这几日劳心劳力,亲自提点,真是个扶不起来的废物。”
“娘娘息怒,善柔格格性子的确急了些,藏不住事儿,您再选些性子温和的送给四阿哥即可。”
“哪儿那么好找,本宫母族孱弱,乌雅一族里血统高贵些,又适龄的女子,只有善柔这一个不争气的。”
“至于嫡支一脉的丫头们,最大的才五岁,本宫着实有心无力。”
乌雅一族嫡支一脉,最优秀的嫡出丫头,即便今后到了年纪,给胤禛也可惜,她要留给小十四。
德妃长吁短叹,乌雅一族的荣辱,如今都靠她一人孤掌难鸣强撑着。
本想让善柔延续乌雅一族的荣光,若她能争气,怀上个长子。
等将来若胤禛封了王爷。她有的是办法,让乌雅一族血统的孩子,挤掉那拉氏那贱妇的孩子,承袭爵位。
如今她手里再无可用之人,能让乌雅一族与胤禛亲上加亲。
德妃心烦意乱,将重新捡起的画像,又丢到一旁。
“娘娘,四阿哥似乎对福晋越发宠爱,不若我们找些新面孔,尽早分分四福晋的宠。”
“嗐,胤禛那孩子,打小就和撞邪似的,不和本宫亲近,你瞧瞧本宫送过去的那些侍妾,他何时宠幸过?”
“娘娘,奴才忽然想起热河行宫里的宫女李氏,那李氏性格温婉,家世卑微,极其乖顺。”
“李氏?”
德妃一头雾水,她压根就想不起这人是谁。
芸嬷嬷见德妃娘娘感兴趣,登时眼睛一亮。
“娘娘,您还记得去年开春之时,在热河行宫,您亲自责罚了个与四福晋容貌有五分相似的汉军旗宫女?”
“倒是有些印象,哈哈,好!你这主意出的妙极了。”
“那拉氏的脾气素来善妒火爆,胤禛又偏爱温婉娴静的女子,水与火本就难溶,倒不妨一试。”
德妃喜不胜收,随手抓过一把金瓜子,赏给了机敏的芸儿。
“芸儿你越发会办差事了,你亲自去热河走一趟,将那李氏调/教一番,尽快送进紫禁城。”
“奴才多谢娘娘赏赐。”
芸嬷嬷压下眼底得意,将金瓜子郑重捧在掌心。
此时永和宫的管事太监富顺,忽然满脸凝重踏入殿内。
“娘娘,奴才得到些风声。”
富顺眼皮子朝着芸嬷嬷掀了掀,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奴才先行告退。”
芸嬷嬷识相的离开殿内,到门外把风。
待芸嬷嬷走后,富顺这才神神秘秘地走到德妃娘娘身侧,对主子耳语一番。
片刻之后,德妃只不屑嗤笑一声。
她满不在乎说道:“那都是她自找的,谁让她像花孔雀似的,到处树敌,苍蝇不叮无缝蛋,看她还有何颜面苟活。”
那拉氏是死是活,与她有何干系?本就不是她认可的儿媳。
若能趁此机会,除掉那拉氏,她乐的落井下石。
“芸儿,你现在立即去趟热河,本宫一刻都等不及了。”
“嗻~”
......
乾西四所里。
逸娴有些同情地看着武格格和刘格格二人面色枯槁,惊得手里的茶盏都没拿稳。
“二位妹妹,本福晋早就说过,爷办差之时,不喜欢有任何旁的事情干扰心神。”
“偏你们二人,还觉得本福晋存了私心,故意不让你们去。”
“福晋,从前是奴才二人蠢笨,呜呜呜呜,今后奴才二人定唯福晋马首是瞻。”
两个格格着实吓破胆。
那日,她们住在隔壁屋里,本在羞涩听着隔壁房里的动静。
没成想,二人听到那些让人耳根子发热,浑身酥软的男女情|事。
竟听见乌雅格格被四爷责罚的惨叫。
庆幸那日乌雅格格跋扈肆意,抢着要去伺候四爷,她们二人才能死里逃生。二人因此彻底对四阿哥断情绝爱。
此时再看从前嚣张跋扈的福晋,竟觉得比四爷更可亲许多。
逸娴好生安慰两个惊恐到神经质的格格,直到半夜,才哄着她们二人回去歇息。
自那日之后,武格格和刘格格倒是与她这个嫡福晋愈发亲近。
还知道给她送些亲手炖的燕窝和亲手绣制的寝衣,甚至还为她抄经祈福。
三人还时常在一块吃饭,逛逛御花园。
其实遭此厄运之后,武格格和刘格格算是看明白一件事,天王老子都无法拯救她们于四爷盛怒之下,但福晋能。
福晋就是这后院里最粗的大腿,四爷都拧不过她,跟着福晋定能化险为夷。
一转眼,四爷离京已有一个多月。
这期间,逸娴按照从前四爷定下的时辰,去给德妃请安。
倒也没与德妃正面交锋。
不觉间,又到木兰秋狝之时。
每年八月金秋之时,康熙爷会亲率皇子皇孙、还有数以万人的八旗子弟和官员,离开京城。
御驾浩浩荡荡出古北口,前往距离京城百里的承德坝上,在木兰皇家围场行木兰秋狝。
木兰秋狝往往要持续一个多月,以皇族为主体的满洲贵族,将参加大型围猎活动。
历史上,四爷登基之后,并未举行过木兰秋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