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的风景与璃岛大不相同。
刘璃边走边瞧,这里的景色与姜楚楚的回忆别无二致。
想到姜楚楚,刘璃内心又别扭了起来。虽明知是敌,却也是陪伴自己八年,看着自己一点点长高的人,其实若没有他们,刘璃对外面的风光似乎也没有那么大的向往。
甩甩随手捡的一根树枝,刘璃将那些低沉的想法抛诸脑后。
怀里的玉佩已经沾染了体温,那是出岛前刘若天交给她的,说是神农谷的信物。
光有信物也不够,关键是怎么让神农谷相信拿着信物的人是连翘呢?
刘璃不禁要感叹……半下,因为她的伤春悲秋还没继续下去,就被山匪拦住了路。
不怪刘璃被盯上,实在是她初来咋到,要么边走边发呆,要么对什么都感兴趣,东看戏看的好奇模样甚是没有攻击性。
再加上刘璃太过谨慎,背上的刀也做了伪装,外面看起来根本不似带了武器的样子。
几个山匪盯着眼前孤身一人的小丫头,琢磨着能抢钱抢钱,若是抢不了钱,押回去给哥几个玩玩也不错。
刘璃从未与璃岛之外的人动过手,摸不透眼前几人的底子,不敢贸然出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小人竟在此欺负一个弱女子!”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一道娇俏的女声。
刘璃闻声转头,来人是一男一女,男子佩剑女子手握长鞭,说话的正是那个神采飞扬的女子,看样子与自己年岁相当,彩衣翩翩眉目如画,一看便是娇生惯养的天之娇女。
以长鞭作武器的十五六岁少女,八成是燕归山的少主,冯初柔。
旁边稍大的少年倒不好猜测身份,周身华贵,沿途奔波倒也不显狼狈,应当也是世家公子,刘璃心中隐隐有几个名字出来了。
山匪不是傻子,看二人的招式必然是练家子,三十六计走为上。
“姐姐没吓坏吧。”说话的是那个少女,早已收了鞭子,骑在马上看着刘璃,眼中都是关切。
“刘璃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不用谢不用谢。”少女摆摆手,嘴上说着不必道谢,可满脸都是自己行侠仗义的骄傲,还扭头看向少年,似是邀功。
少年冲少女点点头,赞赏写在了脸上,这才让少女满意。
“山匪已经跑了,姐姐赶紧离开吧,荒郊野岭总是不宜久留,表哥,我们也走吧。”
表哥?刘璃知道这是谁了。能被冯初柔称作表哥的,怕是只有季风阁的少主季攸阳,季攸阳早逝的母亲,便是燕归山的大小姐,当今燕归山当家人的亲妹妹。
“多谢二位。”
刘璃拽拽包裹,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
“等等。”男子开口。
刘璃嘴角挑起一抹笑,在转头的时候已经恢复如常,甚至还带了点疑惑。
“你受伤了。”
“哦,一点小伤,没事。”
刘璃故作坚强,冲二人又行一礼。
“姐姐要去哪里?表哥,我们不如送她过去吧。”冯初柔倒很是乐于助人。
“我要去神农谷。”刘璃坦坦荡荡。
确定了二人的身份,这条道又直通炎陵,他们八成也是要去神农谷,刘璃这下更是要黏住二人不能放了。
“倒是顺路,若姑娘不嫌弃,可先与我们同行,待到炎陵,姑娘再自行决定去留。”
“真的?那自然是不敢嫌弃的。”
才到炎陵啊,刘璃还以为他们二人能直接带自己去神农谷呢,不过总算有些机会。
“你与我同乘一匹马吧。”
冯初柔过来扶着刘璃,怕她脚伤不好行走。
倒是不拘小节,没有大家闺秀的娇气劲儿。
三人一同往炎陵方向去。
“还不知刘璃姑娘去神农谷,是自己看病,还是替家人寻医?”
季攸阳没有自报家门,毕竟还没有查探清楚刘璃的底细,季攸阳很是谨慎,冯初柔万事都听季攸阳的,可不知她那一声“表哥”早把自己卖了个干净。
“我家少爷病了,我去神农谷给我家少爷求医。”
刘璃抓紧马鞍,他们二人骑得有些快,刘璃生怕他们把自己颠下去。
“怎么不见你家少爷?”冯初柔见刘璃紧张,放慢了速度。
“少爷,是腿上的病症,不好行走,所以……”
炎陵客栈,三人安顿下来,刘璃借着脚伤回房休息,看季攸阳和冯初柔的样子,不像是分道扬镳的意思。
“你去她那边,去看看她脚上的伤。”
“行,伤药在哪里?”冯初柔起身准备去翻季攸阳的包袱。
季攸阳揉揉额头,指了指就放在桌子上的药酒:“这里呢。你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受伤了。”
刘璃的脚伤有些蹊跷,还未与山匪搏斗便有了脚伤,说是吓得有点太说不过去了。更何况,季攸阳一路走来仔细又隐蔽地观察了刘璃,虎口粗糙双手有茧,应当是常年练武之人,不应该在面对山匪时迟迟未动手。
不怪季攸阳谨慎,身为季风阁少主,明枪暗箭从小见到大,多少人盯着季风阁武林盟主的位置。
不一会儿冯初柔便回来了,刘璃的脚是真的伤了,且看伤势,必是短时间内所伤。
“表哥,你是不是想多了?”冯初柔托腮思考,觉得季攸阳还是想多了。“那个姐姐就是去神农谷求个大夫,她当时根本不知道我们是谁,而且神农谷的钉子刚也回来了,那就是一伙山匪,已经清理干净了。”
“许是我真想多了,先等阿染的消息吧。”季攸阳给冯初柔倒了杯茶,让她歇息下,自己等着神农谷的消息。
刘璃摸着自己的脚踝,心里暗暗骂着季攸阳的谨慎,从出岛开始刘璃就在琢磨如何不经意间捅破自己的“连翘”身份,想了半天都没有好法子。
今日遇到了这两人,刘璃才突然有了主意。
故意漏出的刀柄和刻意的脚伤,还有一眼看穿的伪装的脆弱,不怕季攸阳查,就怕他不查。
“刘璃姑娘,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