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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谁的梦(1 / 2)

刘璃这次昏睡了整整三天,做了三天的噩梦,期间无数人来瞧过无数次,她都没有醒。

梦里刘璃成了一个局外人,像是回溯一般,她看着自己一点点变小,看着自己初入神农谷认识了好多新的朋友,坐船回到璃岛,挑断了连城的手脚筋,替刘孟生一碗碗试药,第一次给暗室的人送饭,缠着影一学刀还非要加入组织,被安排在刘孟生身边,三四岁的孩子求阿娘抱抱自己。

突然天地一片黑暗,大雨滂沱,那是刘璃从未去过的地方,她看到自己被一个看不清楚脸的女人抱在怀里嚎啕大哭,然后被女人紧紧捂住嘴巴,后面一个浑身是血的持剑男子护着他们往外跑,用尽最后的力气跑向焦躁不安的白马。

刀剑碰撞的声音被掩盖在大雨中,宅子里流出来的都是红色的雨水。

“快,带她走!”男子将妻女扶上马背,催促他们赶紧离开。

女人抱着拼命挣扎的自己,含泪往后看了一眼,已经有许多人追了上来,男子转身抵挡:“快走啊!”

白马嘶鸣,带着最后的希望奔向黑暗。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男子杀了一个又一个,杀不完的人,下不完的雨,终是不敌……

白马在黑暗中奔跑,去神农谷,去季风阁,去……

刘璃看着他们奔跑的方向,过了这片林子,就是大道,就有希望。

但是刘璃清楚地知道,那里有人正候着他们。

白马突然急刹,前蹄高高抬起,将两人掀翻在地,小刘璃吓得失去了哭声。大雨中走出一人,手持长刀,那把刀,马上就要砍在女人的背上。

“不要!别去……”

姜染正以手支头在桌边打盹,被刘璃梦中的嘟囔惊醒,赶紧走过去查看。

还没醒,三天了,她一直昏睡,姜染拿毛巾擦了擦刘璃额头沁出的冷汗,瞧着她苍白的脸色发呆。

“又做噩梦了?”姜白青推门进来,端着药。

她前两天得了信便赶了过来,与姜染一道医治刘璃,怕姜木通夫妇担心,这事儿没敢告诉他们。

“白青,她差点死了,你说她怎么就那么实心眼呢?”姜染想不通,“我们怀疑她,监视她,她心里明镜似的,却只有在委屈极了的时候才多说一两句。我不让她来安阳山庄,没开口她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甚至都不像初柔那样缠着争取一下。”

姜白青放下药碗,走到姜染旁边,轻轻环抱住他:“她是个好孩子。”

“是啊,我让她来,她就来,说要把初柔带回来,就拼了自己的命。”

“阿染……”

“白青,我差点害死了一个人。”姜染回抱住姜白青,“回去之后,挑些孩子,学武吧。”

“好。”姜白青明白姜染的意思,天大地大,总还是要有自保的能力。

“阿娘……抱……”刘璃又开始讫语。

姜白青看了过去,发现了不对:“阿染,快,她身体又冰了。”

刘璃身上的伤看着吓人,却并不致命,止住了血休养一段日子总能好的。

姜染和姜白青刚开始并没有太过担心,直到刘璃的身体忽冷忽热,热的时候浑身发烫,冷的时候冻如寒冰,稍有不慎便似失了呼吸,这才意识到了严重性,半刻也不敢离了人。

二人熟练地喊了苏叶和其他女大夫过来,喂药揉搓活血,忙活了好一阵刘璃才恢复正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几人从未见过在没有中毒的情况下出现这种症状,药都不敢随便吃。

姜染和姜白青沉默不语,今天晚上再不醒,便只能将她带回神农谷,让父亲尝试了。

之前一直没回,便是因为刘璃的身体不适合挪动,可两害相权取其轻,他们该做准备了。

“表哥……”床上的人发出微弱的声音,姜染却听的清楚,连忙扭过头,刘璃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姜染慢慢扶起刘璃,“慢点,身上还有伤。”

刘璃眨眨眼,示意自己没问题。她现在只感觉嗓子干疼,想喝水。

姜白青起身倒了杯水递给姜染:“只能抿一下。”

于是刘璃还没有尝到水的滋味就眼睁睁看着姜染拿走了,那副可怜的样子让众人阴沉的心思有了些活力。

“你现在刚醒,等下再给你。”

刘璃点点头:“你们别把我渴死了就行。”

身上的伤让她很疲惫,说了一两句话就闭上了眼,只是脑袋仍是清醒的。

“表哥。”刘璃靠在姜染的肩头,轻声说着话。

“嗯?”姜染的声音也不自觉低了下去,姜白青让其他人都先离开了,只留下他们三人。

“肚子被捅了一刀,为什么心会疼啊?”刘璃对自己心脏蔓延至全身的疼痛百思不得其解,那种疼,她再也不想感受第二次了。

“心疼?”姜染微微提高了声音,“你是心脏的疼?”

刘璃微微点了点头。

姜染和姜白青对视一眼,想到了一个可能,胸痹(就是心脏病)。

姜白青又重新给刘璃把脉,仔仔细细看了半天,冲姜染摇摇头:“不是胸痹。”

二人均松了一口气,胸痹有些能治,可有些只能听天由命,神农谷也没有办法。不是胸痹,那是怎么回事?

“丫头,你跟哥说说,是怎么个疼法?”

“就像,有人抓着心脏,想揪出来,还痒,然后全身开始疼,是不是绝症啊?”刘璃光回忆,身上都开始冒汗。

“不是,就是刀伤引起的,有的人天生怕疼,很正常。别怕,神农谷是做什么的,我们一定能治好你。”姜白青摸摸刘璃的脑袋安慰她。其实他们也说不准是什么,脉相上一点问题都没有。

“连翘你醒了!”冯初柔推开门冲了进来,吓了刘璃一跳,后面跟着一个眉眼凌厉的中年妇女,应当是冯初柔的母亲。

“呜呜呜,连翘,你吓死我了。你不知道你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嗝,我差点以为你死了,呜呜呜。”冯初柔趴在刘璃的床头开始哭。

“头疼。”刘璃刚清醒,还有些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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