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便把她带到这里了？”
姜染十分头疼，眼前的两大理直气壮地站着，一个小丫头怯生生地躲在哥哥姐姐的后面，紧紧抓着他们的衣服。
这场面，仿佛姜染罪大恶极。
“季风阁就季叔叔和他两个大男人，”刘璃指着季攸阳，有理有据，“肯定照顾不好软软，我只能带她回神农谷。”
“你知道我说得不是这个。”姜染收起扇子点点刘璃，“聂二那边怎么说？”这话直接问的季攸阳，看刘璃的模样，姜染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这估计时把人得罪光了。
还能如何？
刘璃提出要把软软带走的时候，聂二夫妇连假惺惺的关心都懒得表现了，恨不得他们直接离开，好把安阳山庄据为己有。刘璃见状，自然不能让他们得逞，和季攸阳商量一番，不仅房契地契一张都没有留给他们，甚至还把不忠心的全都打发了出去，专门安排人守着主院。至于聂二夫妇，想住下来自然有客房。
季攸阳把事情办得解气又体面，任聂二夫妇再破口大骂，也不会有人觉得季风阁是想占安阳山庄的便宜。
姜染听着季攸阳的安排也松了口气，没有落人口舌就好，只是嘴上仍旧要训斥两句：“你们真是胡闹。”
有戏。刘璃和季攸阳对视一眼，心里有底了。
可软软不知道，她只知道眼前这个见过几次的大哥哥似乎因为自己的到来生气了。
于是姜染看过来的时候，只得到了软软一个可怜巴巴又抗拒的眼神。
“苏叶去给她安排房间。”姜染心软地说道，又嘱咐了一句，一应用度都按照最好的来。
刘璃瞧着姜染口不对心的模样觉得好笑，微微弯腰将软软从身后拉了出来，推到姜染跟前：“软软，以后咱们都有大哥罩着。”
“又调皮。”姜染摸摸软软的头，“你舅舅舅母很挂心你，去瞧瞧他们吧。”
刘璃点点头，转身要走，想了想，又把软软带上了。
“你们两个，就是吃定我会同意。”姜染给季攸阳换了杯茶，兄弟二人坐下舒舒服服聊起了天。“这小丫头对了她的胃口了，我竟不知道她喜欢小孩子。”
“不是喜欢。”季攸阳摇摇头，不赞同姜染的看法，“软软和连翘，很像。”
“啧，非得说出来是吧。”姜染深吸一口气，“接下来什么打算，回家吗？”
季攸阳摇摇头：“卫鹭有消息，璃岛的人上岸了。”
一直以来，卫鹭周围都有各个宗门的人把手，但都没有可靠的消息传出来。今年事情频起，各宗门加派了人手，加上许是快过年了，璃岛的人终于冒出了头。
有人上岸，出了卫鹭，被季风阁的人抓了个正着，如今就关在卫鹭旁边的一座小城里。
姜晟也早早给姜染传了信：“据我所知，他们并不知道初柔被带走的消息。”
“许是璃岛的暗桩还没来得及通知他们。”季攸阳毫不意外，这种情况，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没通知，信息封锁，一个，是带走冯初柔的根本不是璃岛的人，而是那个不知男女的蒙面人。
“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情？”姜染突然来了直觉。
“没有。”
季攸阳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可飘忽不定的眼神让姜染更坚信了自己的看法。
“攸阳，你不擅长撒谎。”姜染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拔出一根银针，在季攸阳的面前晃了一下。
安静的空间里，他听见了很大的一声“咕咚”，咽口水的声音。
季攸阳颤抖着手指：“要这么狠吗？”
“说不说？”银针距离季攸阳的眼睛不足一寸。
“等人带回来了，你能不能拿这个去审他们。”季攸阳宁死不屈。
“无趣。”姜染收回银针，“你自己注意分寸，卫鹭那边，姜晟姜洛都过去了，你有什么需要，记得找他们。”
“放心，你的人，我用着不会心疼的。”
“也不知冯叔叔和冯夫人如何了。”
这是个无意义的问题，冯初柔失踪，作为父母，他们想必不会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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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璃领着软软去拜见姜木通夫妇，许久未归，中间又发生了安阳山庄那档子事，二位长辈担心不已，一见到刘璃就“心肝”“丫头”地叫着。
自然，也没有忽略掉跟在刘璃身边的小丫头。
“这是？”
“这是安阳山庄聂庄主的女儿，叫软软。”刘璃简单说了下软软的情况。
“软软，喊舅舅舅母。”
“舅舅，舅母。”软软娇声喊道，萌哒哒的样子立刻击中了姜氏夫妇的心。
“哎呦，也是个苦命的孩子h”姜夫人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心疼地拍着，“不过叫舅母有点不合适，我的年纪，都可以当她的奶奶了。不行不行。”
“就是舅舅舅母。”刘璃笑着说道，口气里却带着坚持，“软软喊连翘姐姐，自然是连翘的妹妹，连翘喊舅舅舅母，软软也要喊舅舅舅母。”
“好好好，就喊舅舅舅母。”
姜夫人拿起一块栗子糕，从中间掰开，一口喂给软软，另一口塞在刘璃的嘴里，两个小丫头嚼着香甜的栗子糕嘿嘿笑着，姜木通在旁边摆弄着晒干的草药，不时往这边看两眼，其乐融融。
“阿染和白青一直不慌不忙，要不然我们早就抱上孙子了，这下正好，有个小丫头陪着，你舅母能少唠叨两句。”姜木通笑呵呵地说道。
“表哥他们肯定有打算了。舅舅舅母有了软软，会不会不疼糯糯了？”刘璃吃味地捏捏软软的小脸蛋，软软不明所以，将手里的零嘴递到刘璃的嘴边。
刘璃一愣，张嘴吃了，笑着把软软抱了过来，这小丫头，真会往人心窝子上戳。
“瞧瞧，还担心我们不疼你了。我看啊，这小丫头就是一个偏心你的。”
季攸阳当日就离开了，而软软则在神农谷住了下来。
起初她还会吵闹着要回家，要找爹娘，后来时间长了，小小的孩子仿佛越来越明白了什么，不再吵闹，安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