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出自己认知范围的事情发生之后,对未知的恐惧是人的本能。
池尔狠狠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用疼痛来极力克制自己想尖叫的冲动。清晰的痛感提醒她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告诫自己不要慌,不能自乱阵脚!
大约过了几十秒,满目碎片粘合,时空重组,池尔眼前已经是全然不同的一番景象。
她咽了口唾沫,看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站了四个人,其中包括刚才拖着行李箱的女人,池尔又看了看周围,才发现她所处的地方看起来像是在一处老旧的居民楼外,附近哪有半点站台的影子?
明明她上的是深夜末班车,这个地方却还是白天。
“嚯,新来的?头一回见到小姑娘不哭不喊的,胆子还挺大。”
站在池尔正前方的一个中年男人边说着遍毫不掩饰地打量她,男人穿了身西装,头发上打的蜡油光发亮。
池尔不自觉就联想到了系里那位头发稀疏却要梳得油光锃亮的系主任。
她的目光从对面四个人身上一一掠过。
除去西装大叔和行李箱女士还有两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男人,其中一个戴着一副眼镜,穿着整洁的白衬衣,看上去文质彬彬,另一个小麦色皮肤的则是穿着t恤和短裤,手臂肌肉线条分明,像个健身教练。
四个人的共同特点是看起来特淡定,好像对眼下的情景一点也不奇怪。
池尔小心地往前迈进一步,试探性开口:“请问……”
“啊!”
池尔话还没说完,一声尖叫闯入众人的耳朵。
“这里什么鬼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儿!”
声音从池尔后方传来,她转身,发现自己刚才站的地方凭空多出一个女生。
女生长得挺好看的,穿着条黑色辣妹群,一头大波浪披散着,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
女生也发现这边几人,她踉跄着小跑过来,一把抓住离她最近的池尔肩膀边晃边歇斯底里:“我明明才下地铁!这是哪里?是你们在整蛊对吧?!”
池尔感觉自己的脑浆都快被女生摇匀,她一把挣开女生的手后退两步跟她拉开距离:“你问我没用,我也不知道。”
“啧,这反应,对味儿了。”
说话的是那个肌肉男。
池尔瞥了他一眼,看见他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女生见没人搭理自己,卸了力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晕开眼线往下掉,讷讷地重复着:“这是什么鬼地方?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同为女生,池尔到底于心不忍。
她上前拉住女生的胳膊拎小鸡仔似的把她拽起来站稳,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好了,别哭了。”说完顿了顿,补充道:“哭也没用。”
女生本来只是无声掉泪,听完池尔的话直接嚎啕起来。
池尔无奈地揉揉眉心,她在安慰人这方面从来就没什么天赋。
“哭什么哭?嚎丧呢没完没了的?给老子安静点!”
肌肉男被女生哭烦了,不耐烦地吼了声。
女生被他吓一跳,估计是看他长得凶神恶煞的脾气又不好,怕自己吃亏,虽然还是抽噎着,但不敢再发出声音。
“行了行了东子少说两句,人家一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事害怕也正常,你忘了你第一次进站的时候?不也吓得不轻吗?”
西装男出来当和事佬,听他的话两人应该认识。
被叫做东子的肌肉男又骂骂咧咧两句,然后跟西装男聊了起来,不再看她们这边。
池尔敏锐地从西装男的话里捕捉到关键信息。
他们把这种超自然事件叫做“进站”。
而且看样子,这几个人应该都不是第一次“进站”。
池尔依旧一头雾水,她打算寻个时机找个看起来好相处些的人问问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时候停止哭泣的女生巡视周围一圈,估计是觉得几个人里池尔看起来最面善,所以站到了她旁边。
她脸上的妆哭花了,看上去有些滑稽。
池尔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包面巾纸扯了一张出来递给她。
“擦下脸吧。”
女生愣了下,从她手里接过纸巾,小声地跟她说:“谢谢,我叫冯钰钰。”
“池尔。”
池尔从这个叫冯钰钰的女生表情中看出她和自己一样满腹疑惑,抢在她把问题问出来之前低声开口提醒:“别问我,我跟你是一样的。”
冯钰钰有点吃惊,她短暂地忘记了现在的处境,伸手悄悄拽了下池尔外套衣角:“你不害怕吗?”
怕?
“当然怕。”
池尔不着痕迹地将衣角从冯钰钰手里抽出来。
见她好像并不是很喜欢被人触碰,冯钰钰有点尴尬地把手抽了回来。
池尔拍了拍被冯钰钰扯皱的衣角,抬眼,对上对面行李箱女士表情奇怪的脸。
池尔愣了下,对面的人就这么直直盯着她的脸看了大约两分钟。
任谁被陌生人肆无忌惮地打量都不会好受到哪儿去,更不用说是在这么诡异的情况下。
池尔皱起了眉,想礼貌出言提醒,行李箱女士却在此时转了个面儿,对着居民楼门口的方向。
“来了。”
听见她的话,刚才还在闲聊的西装男和肌肉男立刻闭嘴收声,两人默契地一起往外挪了一步彼此保持距离,一直蹲坐在花坛边的眼镜男也站了起来,几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行李箱女士面朝的方向。
此前他们脸上或是戏谑或是探究的表情统统消失不见,紧绷的面部出卖他们紧张的内心。
池尔顺着他们的方向看过去,她记得刚才环顾四周的时候那里是白茫茫的一片,此时居然出现一道大门。
从大门口缓缓出现一个身形高大的络腮胡,朝着他们几个这边走来。
冯钰钰也和池尔一起往门口看,她也顾不得池尔高兴不高兴,她害怕得要命,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冯钰钰死死握住池尔的衣角。
络腮胡走到几人面前,半眯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