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视了下,抬起手开始清点人数。
“1,2,3……”
他手指点一下,嘴里数一声。
“4,5……”
数到5,络腮胡停了下来。
“五位检修师傅,现在为你们安排住宿。”
络腮胡话音刚落,池尔看见对面几人的脸色不约而同变得难看。
她大概猜到了原因。
他们一共六个人,络腮胡却说“五位”。
被排除在外的那位会怎样?池尔不知道,不过从几人的表情来看,下场应该好不到哪儿去。
“几位,请跟我来。”
络腮胡说着转身朝其中一栋老式筒子楼的楼梯口走去,那几人争先恐后地跟上去,池尔没有犹豫抬脚就要跟上去。
“池尔,等等!”
冯钰钰放开了池尔的衣角,改为拉住她的手臂。
她实在是害怕,但池尔没心情继续安慰她。
恐怖片里最先领盒饭的有两种,一种不听劝的,一种擅离大部队的。
池尔一把甩开冯钰钰的手反客为主拉上她,学着之前在车上行李箱女士的口气威胁:“不想死的话赶紧跟上,刚刚你没听到吗?”
冯钰钰被她的语气唬住,腿肚子虽然发软,还是脚步虚浮地跟在她后头。
好在前面的人还没走远,池尔拉着冯钰钰追上几人。
筒子楼一共八层,老房子没有电梯,络腮胡带着几人在楼梯间七拐八拐,最后在七楼停下。
这楼房一层有八个房间,奇怪的是络腮胡上楼之后并没有将他们亲自领进房中,而是指着拐角处的两间房说:“前面就是五位的宿舍,这是钥匙。”
他摊开一只手,上面躺着两把钥匙,肌肉男眼疾手快把两把都抢在自己手中。
络腮胡见状并没有什么反应,继续自顾自地说:“每间房里一共两张上下床,各位可以自己分配床位。请记住,男女不能混住,十一点是宿舍的门禁时间,超过十一点不回宿舍后果自负。”他说着,一双眼窝深陷的眼睛再次扫视过几人,“明天早上七点我会过来带几位去园区。”
交待完毕后,络腮胡转身下了楼。
肌肉男趁其余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三两步跑到离楼梯口近的那间房门口试了试钥匙,把能开门的那把留下,另一把扔给了行李箱女士。
“这间归我们了。”
肌肉男语气有点得意。
没人反驳他。
西装男假模假样地说:“东子,你这就不地道了,咱们该让女士优先的。”
话虽如此,他朝着房里走的脚步却没停下来。
眼镜男依然沉默,跟着两人进了房间。
房门“嘭”一声关上,将几个男人的声音隔绝在里头。
行李箱女士拖着她的箱子转身朝池尔和冯钰钰招呼:“走吧。”
池尔也不磨叽,拉着冯钰钰跟上她进了拐角尽头的另一间房。
她猜得到肌肉男为什么要抢离楼梯口近的那间房,毕竟平时住旅馆都要避着尽头的房间,何况是在这个不知名的鬼地方。
进到房里,一股浓烈的霉味窜进池尔的鼻腔。
池尔不大自在地捏了捏鼻子。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潮湿的气息。
“这房间多久没住过人了?”
冯钰钰小声抱怨。
房里一共两张上下床,四个床位,青绿的床架和斑驳的锈皮昭示着这两张床有些岁数,窗口处摆了张木质桌子,上面堆放了些旧杂志和报纸。
行李箱女士随意挑选了一张床,把手里的箱子放在床头边靠着。
“能开窗吗?”
池尔走到窗边,征求另外两人的意见。
冯钰钰皱着眉,精致的小女孩估计从来没在味道这么难闻的房间里待过,听到池尔要开窗她第一个支持。
“开吧开吧,这房间味道太重了,赶紧打开透透气。”
池尔看向行李箱女士。
“随你们。”
池尔去开窗,窗户边框也锈了,推起来很生涩,池尔费了些力气才把它推开个小缝隙。
外头天色暗了些,微风从窗户缝里争先恐后地挤进来。
“你叫什么名字?”
池尔转身,行李箱女士和冯钰钰分别坐在两张床的下铺,都看着她这个方向。
“池尔。”
“池尔?真好听。我叫付亭,付诸东流的付。”
池尔蹙了下眉。
冯钰钰见状,有些局促地把自己的大名也报了上来。
池尔忽然看见宿舍的门上方挂着一个老式的挂钟,上头的秒针运作着,应该不是个坏的。
她看了眼时间,八点。
池尔走到冯钰钰坐的那张床边,在她旁边也坐了下来,跟付亭面对面。
“付亭姐,你和隔壁那三个人认识?”池尔估摸付亭应该30多岁,叫她一声姐没什么问题。
“不认识。”
池尔有点惊讶,不过想想付亭好像的确也没跟那三个男人说过话,只是他们站在一块儿,是池尔下意识把他们当作是熟人。
池尔觉得眼下时机不错,虽然不确定付亭会不会如实相告。
她委婉地组织了下语言:“今天看你们的样子,好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了?能麻烦你跟我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冯钰钰本来恹恹地靠着床架,听到她的话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竖起了耳朵。
付亭环着胳膊看看池尔,又看看冯钰钰,脸上的表情怪怪的。
她笑了笑:“你是想问你们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会在这里?”
池尔点头:“刚才我听到那个西装男说什么……进站?”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呢?”
池尔以为她不愿意跟自己多说:“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
“不是我不愿意,是我真的说不清。”
付亭环在一起的双手垂下来摊开,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