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惜小时候真的不是一个很讨喜的女孩子,她性格沉闷,记忆里,关于母亲的形象特别模糊。
在学校时,总有同学大声嘲笑她:“你们看,陆惜有个瘸子爹,她妈妈还不要她了!”
经常,她会在水槽里捡起她的书包,在垃圾箱里找到她的课本。
悲哀痛苦的生活,陆惜完全不想回忆起来。
记得高二那次,天气明朗,有外校的男生会和他们学校来一次篮球友谊赛。
“谁想当啦啦队啊,各班选出一名女生。”戴眼镜的女老师站在台上宣布。
陆惜坐在角落里涂涂画画,她不感兴趣,也完全不好奇。
“陆惜?”女老师点了她名字,“你长得好,作为门面最合适不过了,可以吗?”
被点到名字,陆惜茫然抬头,应了一声。
她不擅长拒绝。
女老师点点头:“行,那就你了,明天记得早点来,要化妆和换衣服。”
陆惜即便不愿意,但她还是会好好做,既然答应了就不能辜负老师的期愿。
次日。
陆惜在更衣间里换上啦啦队的队服,裙子有点短,她不太适应。
“陆惜,就你也可以代表七中啦啦队吗?别丢脸了!”门外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
是班上带头欺负她的女生——邹露。
陆惜记得她很想去啦啦队,但是没能选上。输给她,估计不甘心吧。
门外,邹露的跟班莉莉也趾高气扬:“今天,一中派来的篮球队前锋是段止,他又有钱又有颜,当然只能我们露姐去!”
陆惜对此并不好奇:“这是老师选的,找我麻烦有什么用?”
邹露气得脸都歪了:“拉倒吧,我不可能让你见到他,篮球赛结束之前,你都别出来了!”
陆惜一听,开始猛敲门:“我如果不去,老师会着急的!”
“没关系啊,我就说是你不想参加而逃避,我会顶上你的,莉莉报名队服的时候就多订了一套,我的尺寸。”邹露用晾衣架别住门,又命令跟班拖来了两根椅子,然后把更衣室大门也锁上后,便扬长而去。
陆惜用力踹门,怎么也踹不开。更衣室估计被邹露开了冷气,她整个人有点瑟瑟发抖。
“有人在吗?!”她敲着门,拼命大喊。
-篮球场。
“陆惜没来?”女老师顿时气急败坏,“她还真是分不清轻重!邹露,你顶上她!”
邹露勾起一抹笑:“好的,老师。”
另一边,一位穿篮球服的少年站在旁边喝水。
“段哥,我刚换衣服,听见女更衣室好像有人的声音,但们被锁了。”一个高个子男生低声问,“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段止微皱眉,拎起校服外套走掉:“我去看看,你等着。”
“可还有十分钟就上场了啊哥!”
“那就让路远顶上。”
……
陆惜正发愁,踩上马桶盖,打算从窗户爬出去。
“里面有人吗?”
更衣室外面响起“咚咚”的敲门声,传来一个温润如磨砂石般、好听又陌生的男声。
陆惜猛然敲门:“有!我被锁在里面了,你可以帮帮我吗同学?”
外面没了声响。正当陆惜以为他是走了时,忽然响起巨大的声音,紧接着,她所在的更衣间被打开。
她一怔,看见的是一个陌生的少年。
少年穿着篮球队服,戴枚黑框平光眼镜,有点“斯文败类”的意味。他肤色白皙,是典型的欧式双眼皮,比她高了有一个头。
很“贵气”的长相。
“不是吧,这里面怎么这么冷?”段止忍不住抱怨,又把校服外套丢她怀里,“先穿我的吧。”
男生的手骨骼分明,干净修长。
“谢谢。”陆惜接过校服,瞥见了上面的校徽——
A市一中。
原来,他是外校来参加比赛的。
“你是啦啦队的,怎么关在这里?”他挪开了两把椅子,随口问道。
陆惜言简意赅地讲了一遍前因后果。
“哟,还有这么坏的女的?”段止有几分惊异,又问,“那你不参加拉拉队了吗?”
陆惜闷闷地应了声:“我本来也不怎么喜欢。”
段止打了个响指,说着:“那正好,你给我一个人加油吧。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A市一中校篮前锋,我叫段止。”
段止?前锋?这不是……刚才邹露她们说的男生吗?
陆惜明显一怔。
“你呢,叫什么?”
听见男生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我叫陆惜,珍惜的惜。”
两个人一起走出更衣间,朝球场走去。
“你不是前锋吗?现在已经错过比赛了吧。”
段止耸肩:“我参加下半场。”
陆惜“哦”了一声,又问:“眼镜呢?”
段止食指伸进镜框里戳了戳,狡黠地笑:“这是空的,没镜片。”
陆惜:“……”
到了球场,段止将那枚眼镜架在陆惜鼻梁上:“等我啊,记得给我加油。就喊我的名字就好了,你现在是我一个人的啦啦队。”
陆惜不想欠人人情,她慢腾腾地点点头。
段止确实打球技术很好,他很灵活,和其他队员配合默契,凭一人之力,就投进了三个三分。
“段止!”陆惜混在尖叫声中,喊他的名字,脸颊有一瞬的绯红。
比赛结束,一中领先两分获得胜利。
段止拿了奖牌后下台,径直朝陆惜走来,将奖牌取下来,挂在她脖子上:“送你了。”
“哎?这你比赛赢来的,我拿……不太好吧?”陆惜大惊失色。
段止重新戴上那枚平光眼镜:“我拿的奖牌多得可以摆满一屋子,才不在乎这一个两个。”
陆惜:“……”
“而且……这也算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