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在过程中转到过哪一方……”
“只要跳下去——”
弗兰微微蹙眉,还不懂自己是怎么舞了个圆,下一秒,就又旋转起来,重新落入白雪的怀中。
“——你终归会遇见我。”
掷地有声的话语,在她的脑中激起了回响。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弗兰僵了一瞬,斟酌片刻,解释道:“我来到金铎国都、一开始帮助你……确实有罗萨的部分原因……”
低下头,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但不全是。”
弗兰吐出一口浊气,迟疑一下道:
“我来到王宫,是为了躲避罗萨不假;但我想修习灵力、赚更多钱也是真……我一开始以为你是罗萨的亲人,便帮助你是不假;但扶弱济困,救人于危难,也是我心之所向。”
她知道以白雪的聪明才智,从蛛丝马迹中捋出关系,能猜到十之八九不足为奇。
但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心,她还是解释地小心翼翼。
却没想到,这种斟字酌句的谨慎,不知怎么起到了反作用……
白雪蓦地停止了舞步,手掌在头顶拍了一声,欢快的乐曲戛然而止。
像被按了暂停键,舞池中的人们纷纷驻足,望向中心的两人,远处的人们开始小声窃窃私语起来。
“我说了……那些都不重要。”
静寂的大殿内,只有白雪凉凉的声音静静回荡。
他却似乎毫无所觉,眼睑微微垂下,长长的睫毛掩住了沉沉黑眸:
“你看,这曲华尔兹什么时候结束……我说了算。”
说着再次拍了下手,欢快的音符再次流淌起来。
轻飘飘的语句散落在耳边,却沉重如夜色。
胸中仿佛被深沉的黑夜堵住了,弗兰微微喘气,四周的欢声笑语却让她感到越来越冷。
凝视着他的背影,肩头的黑色羽毛无风自动。
……
时钟指向了十点。
夜色浓且厚,不知名的蔓藤枯枝爬进了神殿的窗棂,仿佛故事横生的枝节,不合时宜却又宿命般地填补进时间的缝隙里。
恰如其分,却又避无可避。
坐在博兰斯勒三角钢琴前,罗萨侧对着众人演奏着超度亡灵的《安魂曲》,流泻的音符低沉而缓慢地在夜晚静静流淌,淡淡的忧伤如雾气悬浮在空气中,让人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物事,静静聆听……
虽然弗兰早就知道,除了死亡摇滚,罗萨还会很多东西。
但这也是她第一次,听他正经演奏乐曲。
他收起了往常漫不经心地笑,下颌角紧绷着,显得严肃许多。
骨节分明的手在琴键上跳跃,指尖仿佛流动着光辉。
音乐也好,绘画也罢。在弗兰看来,都是一种寂静的呼喊。
那种不为外人道的,那些隐藏的,那些不为人理解的,都被细细密密地缝进了意识流语句,盖在了一层层颜料下,汇入了刺耳却生动的乐音里……
明明知道众人喜欢哪种绘画风格,他明明也画得极好,可偏要用其他叛逆的、不安的形式表达,将真实的自己掩藏起来,把真心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来获取稀薄的安全感。
弗兰眯着眼睛,沉湎于自己的思绪,没发现门口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突然横冲直撞,突破重重障碍,闯了进来!
他捂着脑袋,左右闪避着躲着士兵,撞到了不少人。好巧不巧,弗兰在角落里发呆,也被他撞了个趔趄。
不知是他身手灵活轻巧,还是士兵们不中用,竟然让他一路闪避,径直冲到了大殿台阶上!
他手忙脚乱地爬上台阶,直接跪到了白雪的座位脚下,凄厉哀求道:
“白雪殿下,救救我!”
台下众人惊骇莫名,纷纷聚到阶下议论,人越聚越多。
惊慌中,弗兰四下找寻罗萨的身影,正看到他合上乐谱,抬眼和她视线相对,他张了张嘴,最后欲言又止。
两人隔着很远,弗兰看不清他的表情,正想要上前问他,却听到台上传来巨大的响声!
原来是白雪重重地扔下了手中的空酒杯,玻璃的破碎声瞬间让殿内安静下来!
那人也楞了一下,抱着脑袋向后爬了两步,才吞吞吐吐道:“白雪殿下……求你、求你为我做主……”
盯着他的脑袋许久,白雪抬抬手止住了上前的士兵,视线掠过不远处,才面无表情道:“你是谁?你破坏了整个宴会,我为什么要救你?”
那人高喊着:“国王怀德二世不是我杀的!女官薇塔要杀我灭口,但我是无辜的!”
白雪若有所思,淡淡道:“哦?他的死与你有何关系?你知道什么?”
“老国王是、是与我秘密行房事时,突然暴毙的。”那人嗫喏道。
这句话一出,底下众人瞬间哗然,唏嘘声一片。
“我、我叫威尔,原是后花园负责修剪花木的园丁,被老国王捉去,禁足于王宫议事厅旁的寝殿内,被他欺辱、肆意玩弄,供他享乐消遣……”
“他、他长久以来喜食烟叶,身体早就不行了。突然死在床上,我也被吓了一跳,我才是受害者!”
他干巴巴地说完几句,迟疑地松开捂在头上的手,小心地看了眼台下众人。
底下人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天啊,老国王……不是疾病突发去世吗,原来内情竟然是这样!”
“女官也是为了保全国王和王室的名声吧……我觉得情有可原。”
小心地抬眼看了白雪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威尔的声音大了些。
“……像我这样的,他玩死了一个便换下一个,他、他简直是个魔鬼!”
众人看他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同情,议论的声音也渐渐小了。
白雪沉默许久,突然站起身来,扫了眼不远处,又回过头俯视着威尔的头顶,神色难辨道:“你有什么证据?”
似是得到了某种默许,威尔擦去额角的冷汗,咽了咽喉咙,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