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的话:提醒,本章略阴暗。这个故事的关注点在于生活的苦痛、生命的意义、怎样算是活着,以及什么算是真正的自我。我没有全部的答案,更无法为你解答,但希望能通过这个故事稍作探讨。感谢所有读者,如果有时间请留下评论。
Christine刚洗完她这辈子最奢华的一个热水澡,正用一条宽大蓬松的毛巾擦拭着长发。“不用了,谢谢,我穿昨天的就行。”她回答说。
“你确定吗?拿去穿就好,不用还给我的。”
“谢谢,但还是不了。”她不想再向他索取更多。
能眼都不眨一下地给人提供住处和衣物,上天啊,这么有钱会是什么感觉?Christine甚至不是很羡慕Raoul拥有的物质财富,真正令她欣羡的是他那安稳的生活——不必烦恼每月的房租和煤气费,也不必担心医院的账单或其他紧急开支。
她换好衣服,最后看了眼这间美丽的卧房,出门下了楼。Raoul正等在楼梯旁,见她下来露出了微笑,“早安。”
“早,这是我这辈子睡得最舒服的一觉了。”
“那太好了,真高兴你来了这儿。”
“我也是。”
闻言,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嘿,想找个地方吃早饭吗?我知道哪家店的班尼迪克蛋最好吃。”
“谢谢,但我最好还是回家吧。”
“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只是我妈妈一直没回信息,我想回去看看。”
他点点头,正色说:“没问题,我们马上出发。”
Christine边跟着他走向前门,边在手包里翻找着什么。“哦!稍等,我把手机忘在床头柜上了,马上回来。”说完,她跑上了二楼。
一段记忆突然闯进了她的脑海。那是大概一年半前的某天,下班后,Christine走出剧院,踏进了凉爽的秋夜。正打算回家,她突然发现手机没在身上,可能是帮忙布置道具时随手放在哪儿了。气恼着自己的粗心大意,她转身跑回了已经不剩几个人的剧院里。她在几处布景和放线缆的地方找了个遍,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焦急万分当中,她突然感觉一道视线正注视着自己。不过,这次可不是她的幻觉或什么幽灵。
大厅顶部传来了一个声音:“你的手机在城堡旁边。”
她被吓了一跳,抬头向上望去。那是个动听的男高音,音色饱满而富有磁性,美妙得令人难以忘怀。它回荡在观众席和舞台上方,引得她一阵战栗。“谁在上面?”
沉默好一会儿,那声音才回答:“一个修灯泡的无聊电工。你的手机在城堡那儿。”
她既紧张又好奇,眯起眼睛想要找到那人。最后,她收回视线,才意识到他指的是一个还在上色的纸板城堡。留意着周遭动静,Christine走了过去,果然看见熟悉的手机就躺在边上。拾起手机后,她再一次环顾四周,心脏依旧怦怦跳着。
周围还是空无一人。“谢谢你,电工先生!我敢肯定你不像自己说的那么无趣!”一片寂静中她朝上方喊道,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她还想再听一听那个美丽的嗓音,但令她失望的是,对方没再回应。
“Christine?你还好吗?”楼下传来了Raoul的呼唤。
回过神,她发觉自己正拿着手机盯着墙壁发呆。对母亲的担心加上突然浮现的奇怪往事,令一丝不安爬上了她的心头。“我来了!”她大声回答道,然后跑出房间下了楼。
“我还以为你在上面迷路了,”Raoul脸上带着调侃的笑容。
“就差那么一点!”他的温暖再次安抚了她。
室外天色晦暗,估计又快下雪了。她忍不住小声嘀咕:“真希望春天能早点来,还有夏天。”
“对,我也是。我特别想去露营。”
“真的?我跟爸爸一起去过几次。”
“我也是,跟我爸和我哥。不过现在他们很忙,完全没空出去玩。”他转身看向她,“嘿,既然你也喜欢,那我们可以找个晚上出去露营。你理解的,我是说,作为朋友那种。如果你想,我们都可以再带上各自的朋友。我是觉得-那会很有趣的。”他脸上泛着红晕,磕磕巴巴地说完了这段话。
“好的,有机会的话。”其实她在想,那时两人还是不是朋友都不一定。虽然,家庭出身在这个年代早已不像十七世纪时那么重要,但两人悬殊的财富差距依旧令她感到尴尬。灰姑娘会不会也有过这种感觉?
当车外的街景变成一排排老旧砖房时,她升起了车窗。他们正在经过那个废弃的高中足球场和它的停车场,以及那块刻着三十六个名字的石碑。纪念碑的存在使这片区域显得更加凋敝。等等,为什么这个足球场还-?
一个主意突然冒了出来,Christine瞪大眼睛看向Raoul。她希望这个提议不会过于令人反感。“你觉得把停车场安排在这儿怎么样?这里离购物中心也挺近的。”她指向窗外,又迅速补充道:“纪念碑不能拆,那个应该永远留着。但足球场那块地呢?”
Raoul放慢车速停在路边,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啊,对,我都快忘了。真是个碍眼的地方,怎么还没拆?”
“那件事发生时我读七年级,学校也在这个区,还因此被封闭了三个小时。”
“那时我在一个私立学校,没受什么影响。但我记得,有一整个月新闻里全是那件事。”他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这的确是个办法,就是,有些惊悚。”
“如果你觉得太瘆人了,就当我没说。”
“不,你是对的,”他咬着牙坚定地说。“其他发生过类似事件的地方早就被拆除或者重新规划了,凭什么偏偏留着这个足球场?好像专门为了纪念那个恶心的疯子似的。早该把它拆了。”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