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常产生牵连的唯有南潇雪,微凉的体温顺着指尖一路往上,传过腕间的脉搏,一路导向脏。 当遥遥街道上几乎不辨的倒数计时,变作一阵清晰的欢呼。 安常意识到,零点了。 秒针一跳,便是新一年的第一秒。 “南老师。” 南潇雪把她拥进怀,路边的灌木枯枝上积着薄薄一层落雪,她的淡色外套和南潇雪的墨黑大衣贴在一起,而当一个久违的吻落下,一片雪飘飘扬扬,落在南潇雪唇间。 “小姑娘,新年快乐。” ****** 等到洗完澡,床单沾染着两人皮肤上沐浴露的香气。 南潇雪贴过来,安常发现南潇雪的一个习惯,喜欢对着她耳垂要碰不碰,等她难耐的躲,才始切的吮吻,又撑起一点身子,去看她小巧白皙的耳尖逐渐透出绯色。 安常是习惯掌握主动的,在她准备起身时,却被南潇雪制住手腕。 还是那般对着她耳垂要碰不碰:“今晚我回来,家没有灯。” 安常有些恍惚,偏头躲,脸蹭过柔软的丝缎枕面。 南潇雪不肯放过,吻落在她耳廓,满头丝缎似的长发垂下来,罩住她,而那股冷香也是带有压制意味的,在渐不平稳的呼吸间钻入鼻腔。 南潇雪在她耳旁问:“你猜我有没有不?” 安常切身体会着,南潇雪是个极擅于控制的人,从舞台,到此时。她太知道如何去攫获自己想要的后果,把安常逼到退无退的地步,指尖轻刮过她手背,似服软,又似恳求。 吻与动作才恩泽般落了下来。 ****** 或许雪天最易成眠,又或许因着别的原因。 这一觉,安常睡很沉。醒来时,身边的床空了,床头一张纸条字迹清逸:【睡醒来排练室找我,有事。——南】 安常醒了醒神,洗过脸,对着镜子扎好马尾,又分成两缕往左右一拉。 背起帆布包,坐地铁出门。 包了软皮的排练室门紧闭,她轻敲了敲,大概面的人不,无人应。 又等了会儿,把门轻推一条缝。 节奏明晰的古典乐传来,勾勒着绮丽自由的汉代春晓图景,安常在舞者们团团围住的视觉中,找到了南潇雪。 一袭素黑练功服,什装点没有,反而更能衬出那般的绝俗灵动。 她不需要纱衣的妆饰,轻逸的身姿足以叫人相信,她能穿越千百年时光、从一卷传世画轴中飘然而至现世。 她在接连三圈的旋转中瞥了眼门,挑出抹不易觉察的笑,而后表情转为惯常的淡然。 直到最后一个定点动作,收了身段,清泠泠的招呼一声:“安小姐。” 一时间,所有正看南潇雪示范的舞者们回头,视线共同聚往安常的方向。 安常蜷了下手指。 又南潇雪对众人介绍:“这是拍摄《青瓷》时合作过的安常老师,你们有不少人应该过,这次的古典舞需要体现汉代文化底蕴,所以请她过来看看。” 安常恐,人群的关注令她脸热。 商淇过来解救了她:“她们继续排练,你跟我到边上来等。”又拖了张椅子给安常。 安常问:“这次叫我来,能帮上什忙?” 商淇只道:“看看。” 便埋头继续在手机上处理工作了。 安常望向与团员合舞的南潇雪。 其在排练室看南潇雪跳舞,才能最深的受到天赋带来的震撼。没有装扮,没有灯光,甚至没有正式的舞台,有的只是南潇雪脚下那木纹拼接的方寸之地,供她清劲的跃动、起舞。 她站在哪,哪就是聚光灯照耀的舞台。她不需要借助任何外力,便能把人一瞬带回那妍雅瑰丽的汉代宫阙。 而安常也是要坐在排练室,才明白南潇雪以前排练的时候为什很少联系她。 每重来一次要全部的情绪投入,动作上更要反复细抠到指尖和趾尖。 又一次合舞完,南潇雪一袭素黑练功服走到她前面,连线条清秀的下巴在淌汗,周身腾腾的热气散过来。 对安常说:“水。” “嗯?”安常盯着她下巴正要低落的那颗汗珠,好似吸纳了满室灯光的全部华彩,被引力拽着,落在她早被汗浸湿的胸前。 南潇雪看着她愣怔的模样笑了:“我的水,就在你旁边,能递给我吗?” 安常这才瞧身侧不远,放着一个冷泡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递过去,南潇雪接了,纤颈拉出利落的线条,大咽下三分之一。 递回给安常时,轻轻擦过安常的手指。 仿若又回到在宁乡拍《青瓷》的时候,在人群注意不到的角落,偷出一刻供她俩私藏的亲近。 只是安常却不似那时一样发挥功效,等了整天,终于忍不住又问商淇:“有什我能帮上忙的吗?” 商淇仍是说:“看看。” 到了放晚饭时间。 南潇雪端着沙拉,一边往嘴塞菜叶一边解答舞者的提问,又放下饭盒,站起来亲身示范。 端起又塞两就算吃完了晚饭,立刻又始排舞,刚吃完不能剧烈运动,就趁这时间一遍遍的抠身形、练走位。 商淇告诉安常:“今天应该没什事了,你以回去休息,我叫人送你。” 安常:“这会儿还有地铁,我坐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