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很贵,别浪费我相纸。”
霍决专注研究曝光键,丝毫不像她的吝啬,阔绰道:“我赔。”
时闻懒得理他,与朱莉亲近够了,将它小心翼翼放回恒温箱的杉木上,结束了这趟短暂的冒险。
霍决把剩下几张相纸都糟蹋完了,见她一副娴熟姿态,才想起来问:“它有名字吗?”
时闻答:“朱莉。”
霍决静了大概有一两分钟,再开口,语气明显冷了下去,“猫也叫朱莉,分得清吗?”
时闻中学时养过一只异瞳小白,瘸腿断尾,田园野猫,是在梅湖划船时捡到的。
“猫早就不在了。”时闻轻声道。
霍决嘲弄地笑了笑。
“所以,这也是霍赟送你的。”
话是叙述,而非疑问。
时闻不言语,即是默认。
霍决撩起眼皮看她许久,手里捏着一沓未彻底显影的相纸,将宝丽来放了下来。
阳台落地窗被拉开,户外闷浊的空气倏忽涌入,又被清冽的冷气推出去。
他到外面抽烟。
夜色里满是令人惴惴不安的浓郁绿意。
霍决背对着这绿意,沉默地抽了半支烟,吐烟时脖颈仰起,喉结吞咽夜色般滚动些许。
时闻有意避开,进去把洗衣机洗好的衬衫放进烘干机里。回来看到的,便是他叼着烟,面无表情地观察一棵蔫头蔫脑的盆栽。
时闻与他保持距离,远远坐在对角线的沙发。
“白掌不耐晒。”霍决语气很平,听不出是否蕴含责备的情绪,“你就把它这么丢在外面随随便便地养着?”
时闻说:“上一任租户留下来的,我不会养。”
“现在是白掌的花期,你把它挪进室内散光处,随便浇浇水就能开。”
时闻敷衍地说了声“好”,不知有几分在意,更不知是否会照做。
黏稠漫长的夜里,绿氤似霭,郁风漫无目的地四处摆荡,无边无界得令人烦闷。
霍决挂了脸,再望过去的眼神,无可遏制地透出些许暴戾。
“他送你的,你那么宝贝。我送你的,你有想过要养活吗。”
他居高临下俯视她,似是控诉地冷笑一声:
“时闻,你就是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