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谈开后,两人见面反而坦然了些,程曼瑶把沃勒当成兄长,沃勒也不再提起敏感话题,陪伴身患重病的老人成了她目前唯一关心的事。
一九三九年秋天,德国闪击波兰,表哥参加了这次军事行动,确切的说,是爆发了战争,只不过波兰面对德军入侵无力抵抗,很快被占领。
柏林帝国大学。
“程曼瑶。”施米特教授叫住她:“有事情和你说。”
原来她选的六个学科里,有两位老师应征入伍,只好去请已退休的老教授回来任课,和她说明下情况。
“知道了,我没有异议。”只要能顺利完成学业,换个教授教也不影响什么。
出了校门,看到不远处的黑色保时捷,程曼瑶走了过去:“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沃勒打开车门,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请你吃饭,去之前那家餐厅。”
他加入了武装党卫军,军服也从黑色变成灰色,程曼瑶看不懂肩章和军衔,也搞不懂这里面的区别,但有一点她明白,这意味着他会随时上战场,德国现在节节胜利,广播也好报纸也好,都在大肆宣扬他们的战无不胜,这让程曼瑶感到不安,也对未来产生了疑虑。
沃勒现在是党卫军骷髅师的一员,他从党卫队直接加入武装ss,心情愉悦,和她正相反,他对未来充满自信,相信他们伟大英明的元首会带给德意志人民最美好的明天。
“别了,还是去咖啡馆吧,我不喜欢太正式的地方。”他说的餐厅是以前表哥带她去的那家,曾和沃勒第二次偶遇,但程曼瑶喜欢宽松休闲的环境,便一口回绝道。
“可惜,我以为你喜欢那里,上次那个男人是你表哥?能介绍我认识吗?”
“可以,他去了波兰,在装甲部队,也不知道回来没有。”没有表哥的确切消息,他说会写信,但她没有收到过。
“国防军吗,他们很高傲,那些容克贵族看不起党卫军,但若论忠诚,谁能比的过我们?”
程曼瑶听得云里雾里,当然沃勒也自知失言,迅速转了话题:“换一家怎么样?我知道个好地方。”
咖啡馆不大,却很雅致,且靠近河边,景色优美又十分宁静。
“这条河叫施普雷河,贯穿整个柏林。”沃勒见她盯着河面发呆,介绍道。
“我的家乡也有河,是皇宫周围的护城河,德国的皇宫也有护城河吗?”
“中世纪的时候有,现在都变草坪了。”沃勒说道:“想看皇宫的话,以后我带你逛。”
“不了,哪里有空,学业为重。”
“那也要多出来走走,适当放松,我现在有空,可以陪你。”
“你不陪你妈妈吗?”程曼瑶问。
“她喜欢独处,而且她很狂热,你懂的,这也是分居的一个原因,父亲去世那天能来,已经算是夫妻一场了,而且说实话,她心里只有我哥,所以他的死使我妈更加痛恨父亲。”谈到自己母亲,目前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沃勒语气淡淡的,似是不愿多说,这普天下的父母很难有不偏心的,程曼瑶听完心中涌上酸楚,她爹倒是看不出偏疼哪个,但留下的只能是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