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倒了倒,见一滴酒也倒不出了,又抓住虞晚的左手,声音染上明显的不悦。
“你倒是脾气好?若退婚的人是我,希望你还能有这样好的耐心。”虞晚伸出另一只手去扯他,她不是没牵过他的手,可这一次,十指相扣只能让她感到作呕。
“你我好好谈谈,我也是要和你把话说………”
黑暗拉扯间,虞晚只顾着扯开自己的手,一个猛然,她听见一声叫唤,接着手被松开。
另一个影子已经冲至她身前,透过月光,虞晚叫道:
“谢温!”
“小姐!”
谢温的脸才在月光下清晰,就将她抱住,她闻到他衣衫间的淡香,一霎间,心忽地就不疼了。
这小白脸有点功夫,虞晚暗暗腹诽,嘴上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倚在谢温的左肩,只看见他的喉结微动:“我出来寻小姐,便看到那恶贼非礼你。”
他的声音像昆山的雪,清清冽冽,虽不算粗旷有力,却也让人莫名安心。
沉默之后,元定的声音再次从黑夜里传来:“什么人!”
谢温松开虞晚,上前几步:“我是小姐的夫君。”
元定的脸终于清晰,他的唇角挂了彩,虞晚睨一眼此刻那人的狼狈模样,目光又落到谢温身上,一种别样的心思不自觉在心头荡开。
“她的夫君?”元定擦擦嘴角,眼里染上一层笑意:“那个山下招来的赘婿?”
谢温没后退,依然不卑不亢:“是又如何,你非礼我娘子,我护不得她?”
空气中的寒意愈晚愈浓,虞晚杵着,却察觉不到冷,眼下正值盛冬,树间枝头的雪还未融去,虞晚莫名感到一股暖意席卷全身,心头骤然荡漾开了一抹春意,圈起层层波纹,将她初冒头的小心思荡开,铺满了心头。
“谢温………”她喝了酒,这两个字叫得旖旎不清,倒真有了几分调情的味道:“我们回去。”
谢温回眸:“不必怕这人,我自会护小姐周全。”
虞晚只感到耳根子发烧,她横元定一眼,他的面色更加难看,毫无方才的风流倜傥,衣领子松开大半,中衣领的花纹都被月光照得清清楚楚;他一手拎着酒葫芦,眼里满是厌恶,勾着嘴角:“阿晚,这便是你寻的良人佳婿?”
“你莫要叫她,别污了小姐名声!”谢温说着往前几步,他的左手已然握住拳,关节泛着白。
虞晚只得上前扯住他:“我们回去。”
“小姐别怕。”
元定还是笑,眉眼间的冷峻已经凉薄至极,他摇头,弯腰作一揖:“是我失礼在先,阿晚……虞姑娘,你寻了个这么好的赘婿,可是真心的?”
虞晚只是回敬他:“与你对你那心上人一样真心!”
“这便好。”他眼底再无笑意,终究是捧着长大的公子,自有自的傲气,当然不会被人动了手便真心悔过;他拱拱手,留下一句告辞,便踏着雪转身离开。
虞晚姑且没为元定的话难过,察看一番谢温,确认无事后才携人回去。
“小姐,所以我方才伤的是元定公子?”谢温垂下手,有些不好意思:“你可会怨我?”
虞晚与他并肩走着,本还因元定的一番“祝福”心生怅惘,一转头,看到谢温一副犹如犯了错的孩童模样,明明比她还高半个头,却显出伏低认错的姿态,月色朦胧下,倒让人看出几分可爱来。
虞晚笑道:“你本就是好意,我怎么能怪你?”她觉得谢温实在太胆怯,一拍他的肩:“你这么怕做什么?我会打你不成?”
谢温的头低下去许多,两人一路说话回了房。由于还未全礼,谢温只能暂居院中的偏殿。虞晚也没挽留,简单说了几句就进了屋。
洗漱一番,虞晚挨床不久便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虞晚又被外头的动静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