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山林,一片静谧,山林中只有一个古朴的木屋,一切都是那么祥和。突然,天空传来细碎的响声,某种和谐被打破了,木屋中,魏雅看见女子愈走愈远。
“殿下……”魏雅有些不知所措。
虞丘月摆摆手道:“无妨。”
魏雅抿唇,公主既说无妨那他也不便再开口,只是心中仍是难受。
起先,他以为寒玉茗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谋权谋利者,现在,事情好像不那么简单了,只怪自己太过疏忽大意,好在尚未酿成大错。
雨早已停了,但仍有些凉意。魏雅打起车帘,道:“殿下,先回府罢。”
回府路上,魏雅语气不善,分明带着警告的意味:“寒玉茗,你初来乍到,很多事情不懂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必须提醒你,谨守本分,不要对公主有非分之想。”
寒玉茗哂笑,对此颇为不屑:“笑话。”
他岂会为一女子停留。
魏雅本以为寒玉茗总算能安分一段时间,大错特错。
“咿啊——”是苦伏的金雕,名盘龙。
盘龙兴奋地在空中盘旋,有什么正在吸引着它。
夜晚的公主府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有几只猫儿慵懒地趴在屋顶上、树上,还有花丛中。
寒玉茗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头发也仔细束拢起来,肩上扛了一个巨大的袋子,外形看来,很难不让人怀疑里面装了个人。
“这位仁兄,”苦伏突然冒了出来,“这是做甚?”
寒玉茗记得他,有些本事的少年:“放心,我不做什么,你若不信,就盯着我罢。”
苦伏双手环胸抱着剑,跟着寒玉茗,盯个普通人还不在话下。
府内,虞丘月正在与一位少年交谈。
少年衣着打扮甚是潦草,额前的头发也有些过长,腰间别了葫芦、短剑、铜镜等好些物件。少年开口,说话很快,声音已然有些成熟。
“下引之人手法极其娴熟,若无修行者在场,平常之人根本难以发觉。”说着取下腰间的铜镜,“这铜镜乃是五百年前的法器,它能让普通人看见‘气’的存在,公主请看。”
虞丘月看了看,自己胸口果然萦绕着一团黑气。
少年接着道:“要想抽出这邪引,须得先擒住下引之人。否则,公主随时会有性命危险。”
“是么?”寒玉茗再一次不合时宜地出场了。
而苦伏这时也顾不得看着寒玉茗了,快步走上前去查看铜镜,果然如少年所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登时不知所措:“这是何物?”
“区区邪引罢了。”寒玉茗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说着把肩上的袋子往地上一扔,“在下有些事情需要和公主单独商量一下。
少年看着,没有说话。
虞丘月立马会意:“邪引之事,多谢宋公子了,若有时间,来日再会,本殿一定亲自酬谢宋公子。”
“公主客气了。”少年名叫宋松,听完公主的话,知趣地退了出去。
至于苦伏,是最不需要离开的,众人心知肚明。
“感谢他还不如感谢我。”寒玉茗冷笑道,扯开袋子,里面赫然躺着一位老者的尸体。
死者大约七十岁,僧人模样,脖子上被利刃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染满了僧袍。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虞丘月强忍着干呕,喝了口茶,死者是她认识的,乃梧桐寺住持——慧能法师,一位很慈祥的老人。
梧桐寺是京城一座很大的寺庙,一直以来很有盛誉,甚至天子都会每年或是隔几年去祈福一下,保佑淮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可如今,如此重地,又是如此重要的人死掉了,尸体板直地正躺在虞丘月的府中。
“寒玉茗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虞丘月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不单单是因为寒玉茗给她添麻烦,更因为寒玉茗如此草率地就夺了一人的性命。
寒玉茗冷眼瞧着虞丘月的神情变化,眼神暗了几分,冷道:“公主可知我这几天一直在忙些什么?”
“本殿如何知道?”虞丘月正在气头上上,根本不想听寒玉茗说这些废话。
“那便算了。”寒玉茗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虞丘月这次是真的心脏疼,怒火中烧,一下瘫坐在地上,呼吸都乱了。
苦伏吓坏了,他又不会医术,只能一边让虞丘月再坚持一下,一边飞奔出去找窦奚之去了。
夜晚黑漆漆的,不知何时刮起了大风,风吹得外面的树叶哗啦啦作响。
屋内,偌大的地面,只有虞丘月和慧能法师的尸体。
一直以来,她自认为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怎奈,寒玉茗实在是太过乖张了。
谅谁突然把一具尸体送到你面前,都会受不了的吧。
愈来愈浓重的血腥味更是让她忍受不住干呕起来,这样恶劣的环境,还有这样可恶的大风,虞丘月越想越气,更觉自己凄惨,顿时昏了过去。
碎金院内,寒玉茗坐在屋顶,手里拿着一壶酒,不管令狐柯怎么叫他他都无动于衷。
看月亮,他总是看月亮。
记忆中,自七岁那年后,日子便不真切了。天永远是夜晚,月亮永远不会西沉,河流不会流动,树木也不会生长。
若不是这次逃了出来,他恐怕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在那里过了几个日日月月。
“都得死。”寒玉茗心中默念。
苦伏找来了窦奚之,接着又把风弄叫来了。
风弄不愧是在宫里呆了许多年的老人了,遇到事情很快冷静下来,问清事情缘由后,让窦奚之照顾好公主,自己第一时间去找寒玉茗了。
“哦?请我?”寒玉茗仍是坐在屋顶,高高俯视着地上的风弄。
“是的,公主一时气极,没能好好与郎君交谈,已然懊恼不已,刚刚更是昏迷过去了。”风弄神情真挚,眼里含着泪水,向寒玉茗屈身行礼,语气诚恳,“还请郎君一定要去看看公主罢。”
寒玉茗的手指微微揉搓着酒壶,勉强应了,懒懒起身跳下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