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月走在街上,看见了巷子尽头的地方发生的事情。
几个虎背熊腰的劳工在殴打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
他缩起身子,手里死死抓着什么东西。
任凭那几个人对他拳打脚踢,又斥骂了好一会儿。
“腌臜的东西。”
“他那手还一直抓着不放。”
“男人还来抢活干,去卖的*不就得了。”
“他那样子,出去卖都没人买他。”
“娘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们好像觉得没什么意思,最后给了他一脚,就笑骂着离开了。
牧月只远远看着,没有走近,她记下了那几个人的样貌。
那个男人的体型高大,肌肉坚实,即使在削弱了男性力量的女尊世界,他刚刚依旧可以还手。
为什么没有反抗呢?
牧月平和世界的思维在这里过了这么多年头,仍旧没有完全转变过来。
她忘了,如果男人还手被告到公堂会面临什么。
健壮高大的男人站了起来,身上有一些破皮的伤口,他看起来很痛,但是一声也没吭。
他微微侧脸,让牧月看见了他的脸。
剑眉星目,鼻翼俊俏,相貌堂堂。
牧月一颗跳了起来。
那个男人爬起身,握着手里的东西离开。
牧月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上去,看看他要去哪里。
她实在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人,眉目过于锋利,不是这个时代的审美主流。
可以说完全不被世俗认可。
但是牧月很喜欢!她很不寻常的,选择跟着人走。
男人七拐八拐,终于在一个很隐蔽的小角落里,小心的翻开了遮蔽的藤蔓和干草,露出里面藏着的东西。
是一只受伤了的小狼。
他小心的抱起那个藏在下面的小生命,一路跑到医馆的小门处。
“钱我拿来了,请你救救它。”那个男人拿出来他一直紧紧抓着的东西,是一个布袋,里面装着他上工得来的工钱。
接了钱,揣进口袋里,那药店学徒才脸色好看了一点。
她屈尊降贵的低头瞟了一眼,就嫌恶的摆摆手。
“拿走拿走,这畜生没得救了。”
“可是…”那男人着急起来。
兴许是害怕实在高大的男人突然暴起狂揍她一顿。
小身板的药店学徒把包里的一袋药粉丢到男人身上。
“这是止血的,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这么重的伤,早该死了,你也别再花钱了,一个带牙的牲畜而已。”
“去去去,别待在这里,待会被人发现了。”
男人只好离开。
回到原来的地方。
把小狼好好的放回去,打开捆住伤口的布带,轻轻的撒好那些用来止血的药粉。
牧月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她能感受到他悲伤的情绪。
那只小狼明显认识这个男人,还用舌头舔了舔他,尾巴摇了两下。
牧月累得满身是汗,要不是经常溜出府邸,躲避侍女来外面玩,而这个人又这样着急,她很难在不被他发现的情况下跟着人这么久。
现在实在不适合出去了。
不然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普通的人还好,面前这个人和她被锦衣玉食养大的身板力量差距太大,她怕自己遭遇危险。
等到日头慢慢下沉。
那个人才不得不重新掩盖好那个受伤的小动物。起身离开了。
牧月犹豫了一下,一直跟到他回到家,确认了人的安全,她才转回头去找那头小狼。
凑过去的时候,那头狼还害怕得朝他龇牙,发出恶狠狠的呼呼声。
但是狼的年纪还小,又这样虚弱,没有什么威慑力。
牧月拿出随身带着的肉干,喂它吃了一点东西。
又轻轻摸了摸它头顶的毛发。
“别害怕。”牧月带着和上辈子一样温和的声音。
那只小狼被她安慰到。警惕的看着她,但是没有再朝她露出尖利的牙齿。
抱着狼,牧月赶回回府舍。
因为要躲避自己今天看见的男人的视线,她走的全不是寻常路,一身华丽的锦衣被刮得到处都是线条,更别提抱着狼,她身上甚至染了很多血迹。
吓了她家人一大跳。
“幺女啊!你这是怎的了!”她父亲冲过来,一众家人冲过来围着她。
侍从急急忙忙去请医师,其余的去拿换洗的衣物,紧急处理伤口的绷带,牧月的大姐还掏出了一个吊命的药丹,好像牧月下一秒就要归天了一般的紧张。
“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牧月上一辈子是孤儿,辛辛苦苦靠着一个好心人的资助,上了大学,又自己创业。
好不容易,可以回报恩情的时候,她猝死了。一直过得这么苦,以为熬到头的时候,这样突然的死去。
穿到了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她从婴儿时懵懂无知,到逐渐长大,记忆慢慢恢复,两世的记忆重叠起来,她却更为清晰的记得自己上一辈子的事情,好像穿越只是昨天而已。
她到了新的世界,有疼爱她的商人父母,上面一个大姐,已经有一番事业,下面一个小妹,年纪还很小。
这样的爱灌溉了牧月,让她能够可以更好的长大。
她安慰了担心她的家人几句。
本来是想偷偷在一个没人的空房间叫人来医治这头狼的,没成想刚到空房间就被恰好回来的小妹发现了,这才一堆人围着牧月。
医师很快就来了,她仔细地检查了野狼的伤口,剪毛,擦洗,上药,缝合,一气呵成。
她擦了擦手,很恭敬的回复牧月:“大人请放心,伤势严重,不过因为及时止血,又及时医治,好好养上几个月,也就能好了。”
牧月是镇里为数不多的举人,很有一番名声在外。
实在是考察内容过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