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鱼闲来无事,加之方才的话已落下,便莞尔应下。 她随着两位太妃走她们如今居住的宫室里,在正殿中的花厅坐落。 两位太妃随之令宫人看茶,准备迎客的点心。 李羡鱼也这时才知道,这两位太妃一位姓苏,一位姓孙。因没有儿女,故而留在后宫。 中那位苏太妃位话多且自来熟的,在点心奉来后,很快便打话匣,与李羡鱼说起宫中的事。 先帝去后,她们这些太妃的日子过得宁如静水。 她说来说去,也不过昨日听戏,前日去喂鱼这些不要紧的小事。 李羡鱼饮着宫娥们递来的牛乳茶,吃着甜口的点心,眉弯弯地听着。 待听她们说起,晴日里无聊的时候,关系的太妃们会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摸叶子牌的时候,李羡鱼下意识地问道:“母后也会来吗?” 苏太妃一怔。 继而摇头道:“太后娘娘不与嫔妾们一处。” 李羡鱼暂且将茶盏搁落,略带些奇:“那母后素日里都做些什么?” 兴许,她也可以跟着学学。 学学怎样做一位皇后。 苏太妃忆着道:“往日里先帝在的时候,娘娘执掌六宫,宫内的事无论大小,皆会亲自过目。素日里少有闲暇的时候。” “至于如今……嫔妾也并不清楚。”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孙太妃艳羡道:“许在享天伦之乐吧。” 李羡鱼没得想要的答案,反倒被带起些微微的心虚。 她知道临渊对赵太后的态度的。 虽不知曾经发生过什么,但这对天家母子之间,似乎并不和睦。 更谈不上什么天伦之乐。 她这般想着,便悄悄将话题错,重绕太妃们平日里的起居上去。 苏太妃没有察觉,依旧兴致勃勃地与她攀谈。 在她的语声里,光阴流水般转过殿前的红墙青瓦。 一轮红日渐渐攀上中天。 李羡鱼见时辰不早,便也起身辞别两位太妃,往她的凤藻殿里返。 来时她步行而来。 去时因有些倦怠,李羡鱼便改乘辇轿。 路途迢迢,辇轿徐行。 李羡鱼在轿内支颐有些困倦的时候,垂落的轿帘被人打起,临渊低醇的语声乘着春风落在耳畔。 他唤她的小字。 “昭昭。” 李羡鱼轻抬起羽睫。 望见临渊身上朝服未换,连旒冕都未取下。就这般长身立在她的轿前,单手打起她的轿帘。 轿外的春光被他挡去大半,单薄的日影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层金晕,将原本过于冷峻的轮廓都柔化。 李羡鱼将手里的团扇放在膝上,展眉对他露出笑颜:“临渊,落朝来了?” 临渊薄唇轻抬,低低应了声。 他抬手示意宫人落轿。 辇轿轻轻落下,未惊点尘。 李羡鱼未起身,临渊却步入轿来。 绣着金色鸾鸟纹的轿帘从他的指尖落下,轿内的光影随之转为朦胧。 他坐在她的身旁,将原本宽敞的辇轿变得逼仄,让她的衣袖都挨上车壁,又以长指抬起她的下颌,俯首来吻她。 李羡鱼两靥浅红,握着团扇的指尖收拢。 她微微抬起脸,轻轻应着他。 感受临渊冕上的玉旒拂过她的侧脸,流水般微凉的触感。 而他的薄唇炽热,似要将她点燃。 呼吸交缠间,李羡鱼的两颊红如朝霞,呼吸也渐渐乱得不成样子。 临渊这才放过了她。 李羡鱼绯红着脸想要起身,却被临渊握住皓腕。 他将她抱坐在膝面上,修长的手指轻拂过她吻过后愈发鲜艳柔软的唇瓣,语声有些低哑:“臣上朝的时候,公主去了何处?” 他剑眉紧皱:“母后宫里?” 李羡鱼抬望着他。 似从他的底看见了对静安殿三个字的戒备。 仿佛那什么择人而噬的地方,她进去后便不会再出来一般。 李羡鱼想启唇,但总觉得在轿中说这些似乎不,便轻眨了眨,在他耳畔小声商量:“先凤藻殿,再告诉不?” 临渊剑眉微抬,但终究没有拒绝。 他道:“一言为定。” 语声落,临渊便将李羡鱼从膝上放下,让她重在轿凳上坐稳,方重起身,步出她的辇轿。 辇轿重启程。 再落轿的时候,便在凤藻殿朱红的殿门前。 仍旧临渊亲手替她打起轿帘。 李羡鱼莞尔,将指尖轻搭上他的小臂,步下辇轿,跟着他走进凤藻殿的寝殿内。 槅扇一阖,临渊便将她的素手握紧。 他在珊瑚屏风前侧过脸来,凤深深,似在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 李羡鱼也将今日的事如实说给他听。 “只在宫里随意走走。途中遇见两名太妃,便在她们的宫室里坐了会。” 临渊垂下帘,淡应了声。 他道:“臣不便随公主去太妃宫室。若公主日后仍旧想去,可带上公主宫内的侍女青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