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不存在于他们的记忆、也不存在于世间的药突然出现在护士的药盘中,它是那么的绚丽,明明没有颜色,和周围的药剂并无相差,但放在那里,人就是会突兀地感觉到,那是不应该存在之物。
作用是什么?目的是什么?是否有危险?
在那个瞬间,这所有的疑虑都被放下,他们几乎是虔诚地看着那针药剂注射进了金井博司的体内,护士小姐如同平常一样悄然离去,而他们父子坐在病床前长久地沉默,不知事情是如何发生的。
“如您所说,这就是【异常】,而你的父亲也变成了【异常】的依凭物。他没有痊愈,只是身体维持在了虚弱的状态,却又不会继续虚弱下去,这无疑是奇迹,而除了你和你的父亲,没人察觉到这个异常,连亲手注射进药剂的护士小姐,想必都没有感觉,在她看来,那只是一次稀疏平常的换药,但从那天之后,这位病人的情况稳定住了。”
少女侦探的话还在继续,她几乎是描摹出金井宏明这段时间的挣扎和举措:“可一个需要点滴不离身的虚弱的病人,和一个并没有真才实学的骗子,如果稳固住岌岌可危的金井集团,如何制衡董事会那群豺狼呢?”
她轻笑着,放柔了语气,好像恶魔一样在男人耳边低语——
“是你发现了,医生检查出没有任何异常的血液,你鬼使神差地留了一管。虽然没有真才实学,但姑且还算是一名医学生,等你回过神来的时候,你已经混合出带有你父亲血液的药剂,并做了实验。失败概率很高,却足以让董事会的成员看到奇迹的发生,那是通往金井集团未来的另一座道标。”
侦探已经揭晓了谜底,换做是在剧目中,犯人应该跪在地上,失声痛哭,控诉着自己的不幸。可金井宏明在最上潮说完的那一刻,却感到无比的轻松,扎根在他心中那令他难以喘息的、隐秘的经历被这么□□地曝晒在白炽灯下,他终于有了喘息的空隙。
金井宏明是一切的主导者吗?
是也不是。
“指摘犯人从来都不是侦探的任务,侦探只是为了找出真相。那么,最后再问一句,无知又好奇的潘多拉啊,你打开的魔盒里还有残存着什么东西可以告诉我们吗?”
金井宏明沉默半晌,低沉地回答道:“那个疗养院现在很危险,董事会在知道内情之后,把实验濒临死亡的人全都扔过去了,包括医生和护士也全换了一遍。那里不知道怎么回事,会中断信号,仿佛自己独立于一个空间的感觉。”
“唔……我大概了解了。”
最上潮关闭话筒,转头看向后面的人——
平面镜后面是一间不大的会议室,办公桌周围坐满了人,昨天晚上开会的成员几乎都来了,首位依旧坐着森鸥外,最上潮的旁边除了诸伏景光之外,还多了降谷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