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样,若不是知道他干的那些混账事,贾敏都要心软。 “罢了,她老人家虽然对晚辈最宠溺,但其实也是犟脾气,我此时上门不定怎么惹她不高兴,来过便当看过了吧。其实我来还有件事,敬大哥这几年都没管过家中事” “唉,可不是端午节时我拍蓉哥儿去拜见,父亲都没见。” “那还真是可惜了,我此来还是受人之托,有一桩亲事想要说给四丫头。敬大哥总也不管家事,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可如何是好” 不想在这里多待,没说几句话贾敏就赶紧将话题扯过来,面上露出苦恼。 贾珍与尤氏对视一眼,忙问“是什么人家求娶妹妹既然是姑母前来说媒,若人家合适,叫蓉哥儿再跑一趟无妨。” “是咱们贾家的老亲。当年两位祖父从金陵出来时,曾有个妹妹嫁到金陵顾家,你还记得” 往上数两、三辈嫁出去的姑娘,这关系还真不算近。贾敏久居江南还能连上,贾珍却更远一辈,只含糊点头“恍惚是有这么一门亲事。” 贾敏却不管他,自顾自介绍“而今顾家虽然比不上当年,但小一辈都是读书的郎君,其中有一个更中了乡试,比琮哥儿还早。不过他年纪也轻,只比四丫头大三、四岁。我想着咱们家的姑娘总要配读书人,便来问问,你若是不同意就罢了,也不必惊动敬大哥。” 有亲戚关系的读书人,还是中了乡试的,年纪也相仿,贾珍一听便亮了眼“姑母明鉴,咱们贾家还活着的,也就敬老爷中了进士,他若听闻女婿是个读书人必定高兴。且请姑母等几日,我这就派蓉哥儿去一趟。” “我也是想着读书人好,年纪又轻,将来考上便是大造化。不过”贾敏故意停住,面露难色。“咱们这样商量了,可要叫四丫头来那小子远在金陵,不能叫四丫头亲自瞧一眼,我也不踏实。” “姑母放心,婚姻大事自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禀告过敬老爷,我这个做兄长的自然能做主。”贾珍信誓旦旦,即刻便拱手告辞,要去找贾蓉。 尤氏站在旁侧,看看贾珍,看看贾敏,若有所思。 等贾珍告辞离去,她才上前“敢问姑母,可是亲自见过这位顾家哥儿” 方才贾敏都是挑着好处说,也是挑着贾家如今在意的地方说,自然很容易就能戳动贾珍。但尤氏同为女人,只要设身处地将自己代入进去,很快就能发现这些都是好话,媒人话术。 看来她这个长嫂,对妹子倒有几分真心。 贾敏视线扫来,露出进入荣国府后第一个真心笑容“见过了,是个心眼实在的,虽然有些憨厚笨拙,但也不打紧。” 不怕憨厚笨拙,就怕精明。 尤氏松口气,福身“姑母见笑。” “你”贾敏张开嘴,但只说了一个字就不知道说什么,眼神复杂仿佛有千言万语。 宁国府脏乱,尤氏作为当家主母必定是知道的,但她是继室又没有亲生孩子,比邢夫人强的就是上头没有婆母,也没有嫡亲弟妹夺权,在其他方面,她与邢夫人并无两样。 归根结底,只是一个被豪门大家娶回来当管家婆的小官之女罢了。 换个角度想想,即便贾敏身处这个位置,也未必能有自救的办法。 林黛玉忽然接上话“听闻琏二嫂在江南过得不错,她可有写信回来” “那凤丫头出了门就成了疯丫头,自己在江南作威作福就罢了,年下还写信叫我送东西给她,您瞧瞧,真真是比在家时更小气了。” 提到王熙凤,尤氏就笑起来,语气也变得轻松“之前荣国府那边都是她管着,到了外头还拿着荣国府少奶奶的范,也就福晋您还惦记她。” 在与凤楼时,王熙凤时常与姑娘们说笑,偶尔尤氏过去也和姊妹们一起,林黛玉知道她不是在真告状,便笑“她这凤辣子的性子倒叫人羡慕,只是如今远在江南,想必有不少事都要仰仗珍大嫂,大嫂正该趁机教训她。” “福晋说得是,她求着我的时候可不多见。”尤氏笑吟吟接话,心里却纳闷起来。 好端端怎么忽然提起王熙凤当年王熙凤在荣国府恨不得将家里大小权力都揽在手里,如今一朝远去江南,所有事情都听二太太的。十二福晋忽然提起来,难道是暗示她学王熙凤 可宁国府只有她一个当家主母,便是将权力给蓉哥儿媳妇,她也是婆母,这也学不成啊 拿不准是什么意思,尤氏抬起眼来,却见林黛玉已经凑到贾敏旁边说话。 母女两个嘀咕几句,便要告辞。 尤氏连忙挽留“吃了茶再走吧。” “不了,瑾哥儿只有半日空闲,送我们来还要回去。何况待的时间久了,那边大约也得到消息。”贾敏恰到好处露出几丝落寞,让尤氏不好再挽留。 “姑母嗐,我是小辈不好说什么,姑母若有吩咐,只管派人传信来。” “你是个孝顺的。”贾敏叹两声,扶着林黛玉的手转身。 林瑾走在后头“大嫂留步,不必送了,我们就先回去,等得了空我再请珍大哥。” “好,等你大婚的时候,我们还要去贺喜呢。”尤氏恭恭敬敬送贾敏出去,回来坐在亭子中,愣愣地回想林黛玉话里究竟什么意思。 过了好一会子耳边传来贾珍的声音“姑母呢” 尤氏忙回神“表弟还有事,就先送姑母回去了,说得了空再与你吃酒。再过几日就是表弟大婚,咱们可都要去” “自然要去。我方才已经派人往西府传话去了,谁料姑母走得这样快,罢了罢了,且等林表弟大婚的时候再说吧。” 东府的名声实在不堪,贾敏来去匆匆,再多待一会都怕自己忍不住。而荣国府贾母听到禀报,只是抬了下眼,什么都没说。 鸳鸯看着老太太的反应,十分贴心地询问“姑太太找珍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