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珍大奶奶说什么了” 下人回话“说金陵老家有个年轻人不错。” 这个时候与年轻人有关的,怕是四姑娘的婚事。鸳鸯立刻追问“珍大爷怎么说” “老爷已经派蓉哥儿拜见敬老爷去了。” 果真是四姑娘的婚事。 鸳鸯转过头,见贾母已经闭上眼。 “你先回去吧,就说老太太已经知道了。林家都是读书人,能得他们夸赞的必定也是读书人,等敬老爷回了话再来回禀。” “是。”那下人答应一声便转身告退。 贾母忽然睁开眼“等等。” 下人立刻转回来。 “四丫头自小是我这边养着,别说还没定下,就算定下了也是要在我这边的。回去告诉珍哥儿,这丫头可怜见儿的,自小父母都不在身边,必要从我膝下出嫁。” “是,老太太。” 贾母深居内宅不大管事,有些事情她的确不知道,但有些事情只要她与外头的人有来往,从只言片语之中便能窥见一斑。 她认识那么些太妃、王妃、夫人,不是没提过宝玉的婚事,但自从有人暗示过东府混乱,贾家男子在外名声不好,她就再也没提过。 惜春是府上最后一个姑娘,等她嫁出去再给宝玉定亲,就是分府的时候了。偌大荣国府她苦心维持这么些年,到底还是没能顶住。 罢了罢了,作为老祖母,能给孙子、孙女们的亲事出一份力,她做的也够了。 闭上眼,贾母靠在枕头上。 鸳鸯见状,细心地上前为她按头“姑太太选的人想来不差。” “她选的人自然不错,二丫头、三丫头不都是她选的吗” “老太太” 这些话只能说到这,也只能留在这间屋子里。 很快就是林瑾大婚之期。贾敬的回话在大婚前一天传回来,大婚当日贾珍上门道贺时,尤氏私下找到在后院的林茈玉。 “姑母说的亲事,父亲已经同意了,只是姑母在前头忙着不好打扰,有劳福晋转达。” “为瑾哥儿的婚事家里忙上忙下,却都不让我插手,也就嫂子来陪我说话,快请坐吧。” 林茈玉热情招呼,嘴里却问“今儿都谁来了” “还能有谁自然是咱们这一辈的。宝玉、琮哥儿、环哥儿都来了,只有琏儿他们没来。” “他们夫妻两个在江南倒是惬意,听闻连新宅子都置办了。” “可不是年下还给我送信,请我把她那些东西都送过去呢,倒累我去找老太太说话,险些闹个没脸。”尤氏边说边摇头,这架势确实像告状。 林茈玉意有所指“自己的东西还是得在自己手里,大嫂子与琏二嫂关系亲近,倒不如请她帮忙在外头做些生意,江南可是一等一做生意的好地方。” 这话怎么似乎能和林黛玉说过的话接上 尤氏喝茶的动作顿住,眼神飘忽不大肯定。想要再问两句,却见雪容从外头进来。 “三哥儿已经出发去迎亲了。薛家来了。” 林茈玉的动作也顿住,眉头紧锁“薛蟠” 当初薛家成亲的时候,林家可是半个人都没去。他这个时候来干什么林家和薛家可没交情。 “他去拜见父亲了” “没有,他找十二爷去了。” 这话说出来,不仅林茈玉,连尤氏都瞪大眼。 雪容欲言又止“薛家大奶奶身边还带着两个美貌侍女。十二福晋在陪着太太,还不知道呢。” 林茈玉和尤氏同时陷入沉默。 两秒钟后,林茈玉端起面前茶盏“找个脸熟的丫头,把茶水泼到十二爷身上。” 尤氏小心进言“福晋,那到底是皇子。” “没事,泼,就说是十二福晋的意思。” 尤氏大为震惊。 “是。”雪容答应一声,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就出去了。 如此干脆让尤氏更加震惊。看林茈玉的神情,这事情似乎不是第一次干,连贴身丫头都是见怪不怪,原来皇子在福晋面前这么没地位吗 皇子如此,可自家夫君却 摇摇头,尤氏露出几分探究“福晋,臣妾斗胆敢问福晋,贾家的根在京城还是在江南” 能管着宁国府那么一大摊子烂事,果然不是傻子。 林茈玉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伸手往南边一指。 “明白了,多谢福晋。外头想必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帮忙,臣妾话已经带到,先告辞了。”尤氏起身行礼告辞,到外头找到贾珍。“告诉七福晋了。” “嗯。”贾珍点点头,视线满场巡视,注意力根本不在这边。 尤氏早已习惯并不在意,视线同样环视场内,心中却已经暗自决定托王熙凤帮忙。 而另一宴请宾客处,薛蟠笑得满脸谄媚,引着胤裪往人少的地方走“就在前面,我们都仰慕十二爷已久啊。” 今日林府大喜,前院各处都是宾客,几乎不存在视角盲区,胤裪并未多想“这真是奇了,爷很少出宫,你们怎么知道爷” “那自然是向往已久。”薛蟠没文化,学了这么两个词就翻来覆去的用,眼睛不停往前方拐角处瞥。 下一秒,画眉端着托盘从拐角处出来,低着头仿佛没长眼睛,直直往两人身上撞。 托盘上两杯茶全部碰倒,一大半洒扫胤裪身上,一小半洒在薛蟠身上。 胤裪看得清清楚楚,在茶碗倾倒之后,画眉故意将托盘倾斜,连托盘上的水都没浪费。 薛蟠却勃然大怒“哪来的丫头,没长眼睛” 画眉这才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