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们玩耍解闷。话虽如此,整个早上她却状况连出,甚至于最简单的步兵棋也败给玛吉。 “劳尔姐姐轮到你了。” 尼尔轻声提醒几次,少女耷拉脑袋神游天际。手端茶水进门,目睹这幕的择明靠近没放轻动作,故意提高点音量。 “您东西掉了,小姐。” 劳尔顿时回魂,杏眼瞪圆,丢下手中棋子。 “吓我一跳,哎不下了不下了。我要先喝茶,你们继续吧。”她兴冲冲问择明,“你说我掉了什么” 择明手点自己脑门,“您要是不说话,我还以为您是跨洋越海,抵达无人企及的新大陆了。” 觉得尴尬更无心解释,劳尔借口下楼索要甜点。不到数秒她噔噔踩着楼梯,看好戏似得带回一个消息。 “楼下貌似来了个客人,肯定是来找你的。” “客人” 又一阵脚步声传来,伴着熟悉声音,散漫调侃。 “我倒没想到,贝内特医生家也是这种气派装潢。就是这地毯是件煞风景次货,不太合适摆楼下迎接客人吧,老先生,你主人眼光着实有点差。” “先生,请您先在楼下等” “这可就不对了,老先生,怎么说我还是你主人的雇主,我来这结果你却让我干等” 老管家极力劝阻,霍子骥悠悠直逼上层。 不偏不倚,与择明一批人迎面相遇。 手捧一束火焰兰花,衣裤色彩亮丽,霍家三少这身行头任谁瞧了都要咋舌。 劳尔搭上择明的肩,捂嘴怪笑道,“我先前一直觉得奇怪,传闻中的花花公子三少爷怎么一副萎靡不振病马样。看来,今天是重振雄风了” “早上好。我昨天回去又琢磨了会儿,一朵干花显得我堂堂霍子骥太小气。喏,送你。” 露水点缀花蕊,芬芳沁人心脾。 这并非霍子骥初次献花,却是他初次期待着被接受。 如他所愿,择明双手捧过。尽管反应平平无奇。 “有劳您费心了,其实您不必听霍先生要求专程过来的。毕竟您时间宝贵” “是我送你的。”霍子骥啧嘴打断,香槟色小圆帽拿在手里转动,颇有炫耀自满之意。他一再强调道,“与霍子鹭无关。” 揶揄笑意消失,劳尔站直了身体在择明背后不着痕迹窥视。 不一样了。她暗自诧异。 眼冒露骨精光,笑容风流放肆,言辞无所顾忌。确实与她印象中霍子骥该有的面貌相似。 但台阶上的人有如珠饰再经打磨,揭开石层下更为纯粹单一的内在。 此刻面对霍子骥,择明将花搂近胸膛。 “您屋里那株火焰兰,怎么样了” 霍子骥唇角的微笑消失,转移进一双黑眸深处。他戴好圆帽,动作缓慢而刻意,以便他能长久凝望上方那对蓝海宝石。 “它趁人不注意,翻出花盆了。大概痴心妄想,要往天上逃。” “失去花盆保护支撑,它万一摔在地上要怎么办”择明又问。 停滞只是数秒,金发青年声调高扬。 “那就摔得粉身碎骨,变成他人脚下尘土算了。好歹,它已经见识过真正天幕,而不是天花板上油漆涂成的仿品,粗制滥造。” 俩人一来一回说谜语,劳尔轻挠耳根,参不透意思。 送花并非霍子骥唯一目的,他此行还有着将霍家四少爷接回庄园庆功的用意。 回家不止是为宴会,而是就此长住。 “是霍子鹭问过那老头子后的决定。”霍子骥在楼下解释道,“也不知那老头子跟霍子鹭吃错什么药,那件事之后竟然还敢在同一个地方举行宴会。请的客人更多更难糊弄。估计你是重头戏啊,哥,所以我特地来接你了。” 年长霍子骥几岁,忽然听这亲昵称呼,择明为玛吉编辫子的手一顿。 有点介意。 “三少爷请不要拿我开这种玩笑。” 难得让对方吃瘪一点,霍子骥偏不改,左一口哥,右一口亲爱的三哥。 劳尔旁听着鸡皮疙瘩都满地,抓起大把樱桃嫌弃丢去。 “快闭嘴吧,霍子骥少爷你的贞操是门前踩黑的地垫了,就别再丢脸了” 有劳尔带头,围聚大厅的孤儿们不再拘谨,逮着手边物品开始往这位客人身上招呼。萨沙尼尔被择明委任领班,谨记教诲不做坏榜样,但拦着弟弟妹妹时,萨沙冷哼提醒。 “往他裤丢,杰米。玛吉,你瞄准他鼻子。” 她格外讨厌这光鲜亮丽男人的笑脸,特别是当他看着他们的莱特时。 被群小鬼喊打喊骂,霍子骥是从来没想过的。东西砸来不疼,无奈攻击密集闪躲吃力,隔靴搔痒也会气急。 吸气正欲发作,不料与外围嘴角噙笑的青年四目相对。 对方什么也没说,眼神亦不含警告,他就先妥协一叹,护住脸威吓起来。嚣张又幼稚。 “好哇,我不发威你们一个个当我好欺负小东西们,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我霍子骥哥哥的厉害。” 他卷起袖子甩掉外套,张牙舞爪伪装恶兽扑去,抓到孩子便坏心眼原地转圈。 年纪小的孩子不懂萨沙的厌恶,有人一起玩耍便是开心事,仅次于和莱特老师相处。他们发出兴奋笑声,尖锐却不刺耳,如摇晃铃铛,能吸引喜爱嬉笑的林中妖精。 然而大厅侧门,伊凡专程修建的病房长廊内,步伐颤巍的老妇明显不是引人遐想的美丽妖精。 男孩杰米被霍子骥追赶,他与女孩卡丽手拉手向侧门跑去,他们一不留神笔直撞上物体,往后栽倒。 地板凉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