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还不高兴么”格雷坐在对面,两台掌机同时处理事务。 “没有。我哪里敢对你生气。” 少年的闷闷不乐写在脸上,无心享用最爱的甜点。 思索半晌,格雷挪开办公道具。他正视着人开口。 “我知道你希望让卢修斯留下来,我也替你高兴,终于找到一个能推心置腹的朋友,可是纳西,你难道忘了,无论遇上谁,你都要比其他人谨慎数倍。何况,那个芬奇绝非善茬,他很危险。” 危险一词,与弱不禁风的oa着实违和,而和目睹过卢修斯真面目的少年不同,格雷是忌惮几分钟前的对峙。 他失去理智,勾拳猛击。 在任何人,哪怕aha都会面露惧意的动摇时刻,那脸色苍白的青年,双眼透过几缕发丝,如黑夜里穿透树影的月色,幽深静谧。 我在看着你 那眼睛在笑,在无畏对他低语。 我在看着你,要如何走出下一步 似绝顶棋手的目光,宠辱不惊,耐人寻味,处处充满挑衅。也令他首次在对峙中四肢发僵,不知所措。 格雷回过神,见纳西索斯垂头,双唇紧抿。他不禁祭出杀招,轻声唤道。 “对任何接近您的人,请务必三思而后行,小殿下。” 纳西索斯身子一颤,彻底垂下脑袋,闷头咬零食。 “什么时候,你才不当我是” 巧克力与失落的声音含在嘴中,未能传进重新投入工作的格雷耳朵。 以透气为由,少年来到窗边,张望云流的同时,细细描摹玻璃上男人的侧影。 这是糟糕透顶的一天。 纳西索斯沮丧的想。 好不容易才得到天赐良机,遇上一位最合心意,最顺眼,最希望接触的身边人。 好不容易真的成功激出格雷的情绪,却不想,还是绕回令他厌烦的关系。 纳西索斯视线不自觉移动,从男人模糊的虚影移至自己。 他咝咝吸气,下意识退开。 惆怅恍惚一刻,他竟莫名出现幻觉,看见卢修斯脸微垂,眸光上扬的笑脸。 刚才颓丧是为格雷更多,还是为无法留下卢修斯芬奇气馁,他突然间门答不上来。 再回头,格雷不知何时出门,独留他与空荡荡的桌面干瞪眼。 似是泄愤,他把格雷带的巧克力掷进垃圾桶,余光一瞥,脚步顿收。 圆桌还摆着样东西。 卢修斯所留的香水瓶,小小的,发亮的钴蓝晶体。 那道声音仿佛依偎耳畔,带有调侃意味地科普前中后调,向他解释香水为何引人痴迷,历来风靡各界。 伸手握住,拿起,纳西索斯迟迟不敢打开一闻。 以所有他用厌的香水混合出的玩意儿,能有多好 撇嘴试图挤弄嫌弃表情,少年一转身,瓶子揣进兜里,舍不得丢弃心里又犯着嘀咕。 烦恼如发多且乱,然而相比纳西索斯,有人的忧愁已快塞满脑壳。 卢修斯芬奇即将倒闭的摄影工作室,僻静仓库内,被囚的劫匪正为一只幼猫头痛不已。 养伤几天,他恢复到能随意走动。 楼下大门没锁,全部卧室敞开,他畅通无阻,甚至能完成初来那日肩负的任务,大肆破坏,逃之夭夭。 可就像他无法解释,为什么那青年宽恕他,默许他自由。一人守家的期间门,他不曾离开仓库半步。 直到幼猫叫唤着摸索进来。 猫没他手掌大,两只前腿残缺,咪咪叫唤,鼻尖耸动。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岂料这猫也毫不逊色,又是抓挠他裤腿,又是抢吃他饭菜,逼得他不得不起身给它翻找合适食物。 数不清第几次被当作玩具扑脚掌,男人抽动腿,试图把猫崽吓开。 “你该走开了。”他沉声催促,“不然等你主人回来,少不了教训你。” 黑猫四肢蜷曲,伏身端详他,瓦蓝眼瞳剔透晶莹,营造一种听懂人话的错觉。 只是错觉而已。 不知好歹的幼猫,蹬脚爬上他大腿,断了的前爪轻柔踩按,抖抖毛便在这躺下了。 男人无可奈何长叹,头套后的脸不知不觉闷汗。 “你可和你主人真像。又怪又不怕死。” 他不禁轻抚幼猫后背,凸起的脊骨硌手,可皮毛软如绸缎,嫩如婴儿肌肤,撩拨起内心深处的怜爱。 谁不怕死呢 男人苦笑。 作为世道公认的强者,他这名aha苟且偷生,沦落到最不齿的肮脏境遇,做尽龌龊行当。 现在,还要低头藏身于一名oa的屋檐,只为逃避罪行和败绩。 门打开,声响惊动屋中两者。 劫匪抬起头,为许久未见,笑意盈盈的青年失神。但小猫崽不懂掩饰,发出比以往更嘹亮的叫声,跛着脚冲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揪住它,狠狠打了它一顿。 黑点疯狂在择明边上绕圈,身体尾巴蹭着裤腿,喵嗷咪呜声不停。 抚摸头顶,轻挠下巴,捏捏小猫粉嫩的后爪肉垫,一路攻城略地下来,择明荣获恩宠,得到揉搓猫崽肚子的特权。 看那一人一猫相亲相爱,劫匪默默别过脸。 “感谢先生有帮我照顾它,如我猜测的一样,它喜欢您。” 想起仓库突然多出的奶粉猫粮,劫匪嘴角抽了一抽。 怪不得,这香水工坊竟能找得格格不入的宠物用品,原来是早给他准备着了。 感到自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