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几上。他胳膊长腿长,这么一来就把霍京生挤到沙发一角。霍京生不欲跟他亲密地挨着,可怜巴巴地往旁挤,颇为局促。 霍京生试探道:“二叔他……” 嗖地一声,磨得锐利的镖尖刺入七环的位置。 “手生了。”霍念生啧了一声,扭头看他,“你刚刚说什么?” 霍京生讷讷。 前几年他们父亲去世,一众子女遗产大战,他和二叔私下结盟,但,霍念生不也早就勾结了三叔?二叔想将他们一军,最后在三叔的斡旋下,霍念生拿股份,去彰城,一气呵成。 霍念生负责霍氏在那边的地产开发和风险投资,霍京生来之前,二叔让他打探,但不要问生意,闲聊即可。然而这也聊不出什么来,霍念生俨然甩手掌柜,只有吃喝玩乐信手拈来。 霍京生换个策略,张了张口:“二叔希望你能……” 又是嗖地一声,另一支飞镖脱手,比刚刚离靶心近一点,擦着边算是个九环。 霍京生皱着眉叫了一声:“大哥!” 他面前茶几上几份娱乐小报,霍念生来之前,霍京生已经无聊地翻了个遍。 此时忍不住低头再看一眼。 这份调侃马某公子请了一堆公关讨好霍念生,结果弄巧成拙,惹得人翻脸就走,在知情人士中传为笑料,那份爆料隔天霍念生便跟当红女星深夜出入酒店,揣测房内何其香艳…… 助理不知怎么想的,大大咧咧摆在这里。当然,也能是就买回给老板过目的。 但她的老板看到了,显然也并不放在心上。 霍京生无奈地说:“二叔也是想劝你收敛一点,你在彰城,天高皇帝远的就算了,现在回来还整天被人传些荒唐事。你还想进董事会,股东们怎么可能放心?股民的信心就是墙头草,难道我们都要为了你一个人提心吊胆,天天起来看报纸上有没有你的丑闻吗?” 霍念生笑而不语,既不生气,也不在乎,俨然对他的话全不往心里去。 霍京生有些沉不住气:“大哥,这些你是要考虑清楚的。” 霍念生微笑:“先听说你好事将近,看来你是考虑清楚了?” 霍京生扯出个笑:“还不算,只是有合适的对象,还在相互接触。” 霍念生把脚从茶几上放下来,改为跷起二郎腿:“恭喜恭喜。” 霍京生劝道:“结婚这个事情,虽然都说是围城,该进还是要进的。重点是找到合适的人。像你,就适合那种温柔贤惠的,懂事,不闹,家里头给个名分,私下又不耽误你玩……” 男人终究懂男人的想法,霍念生面上不显,眼神浮动了一下。 Anda突然敲门,提醒霍念生马上有会要开。 霍京生正欲再接再厉,见状只好先行告辞。 Anda送他回来,一推门,便见老板吊儿郎当坐在沙发上,捏着一只飞镖向自己比划。 她面不改色,耳边只听咻地一下,飞镖尾翼旋转,裹着气流,正中靶心。 她侧头往靶子上看了一眼,语气平平地说:“这种行为很危险。” 霍念生从善如流:“你教训得对。其实我想扎的是霍京生的后脑勺。” 他踱步过去,把三支飞镖拔下来,走回来,扔在收纳盒里。Anda低头看了看茶几,要把小报收起来,放回旁边的书报架。霍念生先她一步,随手叠了叠:“我自己来就好。” 他一手抄兜,一手把那叠纸折了,哐啷一声,扔进废纸篓。 她出去后,霍念生随手拉开办公桌的抽屉。 角落里叠着几张陈文港的照片。 最上面的那张边缘歪斜,细看是因为被剪开了,原本是合照,如今只剩单人的这一半。 但这是拍得最温馨的一张,照片中的人望向镜头,目光缱绻,眉眼像海上缥缈的雾气。 霍念生低头看了片刻,讥诮一笑,把所有照片都拿出来,找了个空信封装好,然后又丢回去。他继续把抽屉清理了一下,扒拉出几张作废的票据,一并丢进了废纸篓。 * 陈文港不久收到了大伯陈增诉苦的电话。 普通人的劳苦愁烦无非那么几样:车子,票子,房子。 家里新换了一辆代步车,车贷每个月好几千,油价也一直在涨;计划在新城区买学区房,以后给光宗耀祖上学用,可首付还没攒齐;兄弟两个虽然还小,将来给他们俩买房子也要一人一套,不然不好讨老婆,可房价不等人,现在就要开始攒,买了房还得有彩礼…… 曹律师手笔漂亮,大伯抱怨归抱怨,但和大伯母两人未曾敢无理取闹。 电话打了几次,见陈文港没有因为心软要松口的意思,这件事也只能如此了。 房子本身是登记在陈文港名下,只是使用权在大伯手里,按照约定清空租客后归还。 他最近没顾得回去看,陈香铃还主动帮他盯着,确保父母没有偷偷又把房子租出去。 遗产的计算复杂一些,但也没有纠缠很长时间。 曹律师雷厉风行,一分一厘算得清楚,还加上了利息,陈文港信任他,直接签了字。 一切发展得迅速而顺利,快得甚至让人觉得缺乏真实感。 对陈文港来说,父亲最后留给他的东西,就是某天突然到来的银行短信,提醒他户头上入账了一大笔钱。 他看着那条短信心里徒生几分伤感。 冲淡这种伤感的是陈香铃悄悄给他发的消息。 陈香铃偷偷买了套高中课本,在利用空闲时间自学。这件事她没有别人可讲,连跟朋友都是保密的,只好跟堂哥商量。陈文港已看好了补习学校,跟招生老师谈过,学籍可以搞定。 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 郑家所有人都在忙活。 郑氏集团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