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岛这场雨下了一整晚,缠绵潮湿,整个岛湿漉漉的。
骤雨初停,阳光在厚重的云层后探出头,薄光照在深深浅浅的水洼上,像印出大大小小不同的水彩画。
前一晚暴雨导致很多航线停飞。
逗留的乘客全在候机厅聚集,三五成群,闹闹哄哄的,停机坪飞机起起落落。
有人在迎接,有人在送别。
同时上演着无数个故事。
岑愿的航班如期起飞,起飞那一刻,整个南川岛纳入眼底,发动机的轰鸣和失重感提醒她正在离开南川岛。
她知道周寰没离开机场。
去过那么多地方,无论山川湖海,她从没现在这种不舍,心潮汹涌难舍。
岑愿不在看窗外,靠回座椅,仰着头轻闭上眼。
昨晚的画面跃然眼前。
窗外大雨如注,砸在窗户上噼噼啪啪作响,树叶被风吹得张牙舞爪的摇晃,影子像水墨画。
二楼卧室。
岑愿抱着腿坐在床边玩手机,行李箱打开摆在地上,周寰帮她收拾衣服。
不确定要回去多久,周寰挑了好几套叠好放进箱子里。
岑愿跟好友聊完,一抬视线,看见周寰表情认真皱着眉,在两套衣服中难以选择。
他侧着身,稍稍弯着腰,薄光打在他脸上,温柔的样子像一幅画。
和她曾经构想过的画面一样。
好像,他们本就该这样。
岑愿放下手机,静静盯着看了会儿,无声无息地踩在地板上,走到他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腰。
毫无防备的被抱住,周寰顿了下,握住她手腕的同时转过身,他身上气息温热,将她完全笼罩。
都说喜欢一个人时候,生理层面的喜欢,会觉着他身上有股好闻的别人没有的味道,会让人欲罢不能。
她依恋周寰独有的气息。
岑愿沉默,再次伸手抱住他的腰,整个人窝在他怀里,很安心。
“周寰。”她叫他名字。
除了叫他名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寰低垂着眼,漆黑的睫毛遮住眼底情绪,浓墨重彩交织着。
他搂住她肩膀,掌心轻轻拍了拍,安抚着。
屋外雨水哗啦,衬得屋子里更安静。
她的不舍达到了顶峰,收紧双臂将他再抱紧些,好像不松手,就能把他也带走。
周寰感受到她的情绪,伸手捏捏她的脸,压抑的情绪翻涌,若是在此刻也表现出不舍,她会更低落,更舍不得离开。
即便自己有私心想让她留下。
可他不能这么做。
他低笑声:“抱这么紧,怎么收拾行李啊。”
岑愿没说话,也没松手。
其实也不是非要收拾,只是找个借口,顺理成章多待会儿。
周寰见她没动,又虚虚地碰碰她耳朵,那是她敏感的地方,一碰就会缩成一团。
他手指触碰,岑愿一下就抬起头。
她眼巴巴看着他,漆黑的瞳孔莫名湿漉漉的。
周寰看的心脏缩了下,张了张嘴,却发觉心口也发酸。
他差点就拿手机订票。
就算岑愿不同意,生气,也认了。
岑愿还不知道周寰想到有多远,她松开他,蹲下来将行李箱的衣服全都抱出来扔床上。
叠好的,整齐的瞬间乱成一团。
周寰就看着她,自己坐进行李箱,盘着腿,缩着身子,像是故意闹似的。
太幼稚的表达不想走。
周寰被她动作逗到,也蹲下来,笑着说:“以前也这样?”
他说的是自己独自在外录制那会儿。
岑愿摇头,当然不会,以前总觉着自己无所不能。
都是歇脚的地方,从没觉着哪儿有家的感觉,更没有南川岛给她的这种归属感,宁静。
周寰歪头看着她,思索了会儿,伸手将她整个人抱离行李箱。
像抱小孩一样,他将她放在床头。
她倒进枕头那瞬,俯身的动作让他几乎贴在她身上,他的手臂刚好在耳边撑住,距离近的他低头就能亲上。
岑愿仰着头,瞪大了眼睛不敢眨,眼眸里被他身影填满。
心拼命跳了起来。
他半垂着的睫毛,瞳孔漆黑,眼角湿润,认真盯着人看时,仿佛他的世界只有你,让人受不了。
仅仅几秒,岑愿难以把持,投降。
她想,当初她就是先被周寰这张脸迷住的。
无论时隔多久,她仍旧会怦然心动。
手肘压着头发,她动了动头,视线直勾勾盯着他。
她的目光,从他碎发遮住的额头,到鼻梁,嘴唇,最后停在他的下颌。
他早上剃胡须,但凑得近仍旧能看见他的浅浅青色胡茬。
一些旖旎的想法在脑海中荡生,岑伸手攀住他脖颈,鼻尖触碰下颌,下秒,轻轻咬住。
毫无防备的,周寰手颤了下,身体被她勾着往下沉。
呼吸叠在一起,分不清谁的更快。
他叫她名字。
岑愿松开,将两人距离拉开些,看着他红潮溢满他耳廓,满意地勾起嘴角。
就在她以为得逞,窃喜时。
下秒,她整个人被按进枕头,重量和呼吸一并贴下来,灼热的气息抵着颈侧,如涨潮似的,铺天盖地的热袭来。
鼻尖碰的颈侧肌肤很痒,她本来就怕痒,瞬间抓着他衣服,往怀里缩成一团。
都是成年人,她察觉到他濒临失控的欲正在苏醒。
她轻轻咬住他衣袖,心跳乱的不行。
呼吸沿着脖颈往下,停在锁骨边流连,撩拨的她呼吸重的不行。
岑愿闭上眼,做好享受最后几个小时的准备,低声提醒周寰:“关灯。”
他稍稍抬起身,啪一声,顶灯灭掉,床头灯微弱光线氤氲,勾勒他肩颈轮廓。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