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短暂的心理挣扎之后,率性堂学长敛起笑,干笑道:“误会,皆是误会……这样罢,改日我请你喝酒,你可一定要来啊。”
然后忙不迭地离开了,只有温邦媛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一尊娇小的雕像。
“温怼……”纳兰屿正想嘲笑她莫不是给吓傻了,忽然表情一顿,声音也戛然而止。
方才克制住的情绪在危机解除的那一瞬间倾倒如注,珍珠像脱线似的大颗大颗往下掉,长睫毛下水光一片,挺翘的鼻尖染上了一层薄红,看得人心尖发颤。
把纳兰屿的一张手帕哭湿之后,温邦媛整张小脸都是粉扑扑的,她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洗完之后我会还你的。”
纳兰屿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手帕,洁癖作祟:“……送你了。”
顿了顿又慢慢皱起眉,“你怎么不跑。”
不知道自己独身一人对付不了他们吗,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倘若他没有留个心眼跟上来,又或者是一不小心跟丢了,那今天的事情就不会这样简单收场了。
温邦媛垂着湿漉漉的眸子,温吞地说道:“下次不会了……”
温邦媛吸了吸鼻子,诚实地打量着纳兰屿的长腿,一脸惭愧。
确实不能让残疾人再这样冒险,本来腿就不好,要是再伤到别处可就罪过了。
纳兰屿:“……”
消失了一阵的翠青蛇蜿蜒穿行,黏人地绕着温邦媛的脚踝往上爬,她就顺势将蛇抱在怀里。
纳兰屿盯了一会儿:“你养的?”他怎么记得,温怼怼最怕这种滑溜溜的爬行动物,在乡间小路上遇见时总恨不能绕地三里。
温邦媛点头,冲怀里的小绿蛇软声道:“这是我的好朋友,快跟人打招呼。”
明明撑起脖子很敷衍地看了纳兰屿一眼,然后就重新趴回温邦媛细嫩软白的手腕上。
纳兰屿:“……”
温邦媛:“?”
“明明它就是比较,”温邦媛斟酌着遣词,“高冷,但其实不咬人的。”
她还记得道具说明书上对明明的介绍,说它不能暖床很高冷,起初温邦媛以为这是对冷血变温动物的一种戏称,后来才发现……系统说的都是真的,有时候温邦媛找它半天没有回应,一抬头才发现小家伙就躺在房梁上面,姿态慵懒不想理人,莫名让她联想到某个人。
温邦媛顿了顿,有些难为情地说:“那个,我能请你帮个忙吗?温府不能养蛇,如今外头也不安全……你能替我收留它两日吗?”
纳兰屿静了两三秒,悠悠朝她伸手,似乎是要她扶自己起来。温邦媛下意识去接,因一只手抱着明明,而且没有估量好纳兰屿的重量,忽觉一股强势的牵引力将她往前带,温邦媛就正正摔到纳兰屿怀里了。
少女的身体柔软得不像话,顺滑的发丝带有一种独特的清香,两人的距离贴得有些过分,明明被压得喘不上气,扭着蛇身钻遛了出去。
纳兰屿唇角带起一抹痞痞的笑,呼吸扫过温邦媛红热的耳朵:“这是你报答我的方式吗。”
“不、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温邦媛脸颊飞红,结结巴巴就要起来,却分明感觉纳兰屿拥着她不放过她,笑声低哑。
温邦媛瞬间反应过来,也没管自己手上轻重,狠狠掐了纳兰屿一把,直到对方吃痛松了劲,她才着急忙慌地爬起来。
纳兰屿抽着凉气:“想谋杀亲夫吗你。”
“你活该。”温邦媛脸很烫,呼吸不定,半晌才反应过来,“不对……你别胡说。”
纳兰屿闷闷地笑了,看了一眼盘在地上的小蛇:“看,你妈妈害羞了。”
温邦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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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关睱结束,学谕也都撤下去了,本来是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陆锦枝却有些蔫蔫的,一早就提不起精神,还时不时挪挪屁|股板凳,看起来很不舒服,连带着心情也很糟糕,侍读想上前伺候,都被她一股脑骂走了。
温邦媛半蒙半猜,知道她是来月事了。
此时天寒,她原本想让侍读烧壶开水来,可或许是连侍读也知道这位小主子无关紧要,也就不怎么上心,这个时候也不知跑哪躲懒去了,温邦媛只好趁上课之前亲自去了茶房一趟。
为方便学生们饮水喝茶,正义堂的茶房就建在学堂旁边,由大成朝御用的工匠设计,不仅可以烹茶烧水制作吃食点心,还专门凿了一面墙充作深柜,用标签写着各种养生明目的滋补药材,补充学生们因为用功读书而产生的亏损,不能不说是非常周到。
温邦媛让典膳取了些枸杞、红枣、姜丝等烹煮成茶,知道陆锦枝爱吃甜的,还多加了些红糖,装在杯子里捂着。
“阔哥哥,先前是我的不对……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一道糯软的女声从一墙之隔的地方传来,温邦媛本无心偷听,奈何周围实在静谧,何况……她还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你对不对,与我又有何干。”封阔有些无赖地笑道,“姜婳,当初你与纳兰抛媚眼时,就该想到我封阔是个绝不捡人后边的,如今不正好遂了你的愿,以后你想勾引谁就勾……”
啪!姜婳恼羞成怒扇了他一巴掌,哭道:“住口,你这个登徒子!”
封阔用舌尖顶了顶脸颊,表情无语地骂了句什么,余光忽然瞥见了温邦媛的身影。
因为只是到几步远的茶房,温邦媛便没有戴上幕篱,她今天穿着一身樱粉色的袄裙,将完美的腰身衬托出来,露出一截纤白的玉颈,没有一丝瑕疵的脸庞被早晨柔和的阳光一照,仿佛打上高光似的,更显五官精致灵动。
温邦媛连眼神也没有给一个,就视若无睹地越过了封阔,往正义堂走去,而封阔似乎还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奶沫香。
姜婳看见了,用力地咬着下唇眼圈更红。
由于生理知识的匮乏,古代女子对来这个比较羞耻敏感,温邦媛将汤婆子捂到陆锦枝的腹部,又递上泡好的养生茶:“喝这个会好受一点哦。”
陆锦枝感动呜呜:“我前世一定匡扶了天下,才让我遇见了你这样贴心的可人儿~”
其实就陆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