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一清二楚。
“你这次的人生还有很长。”虽然不知道你因为什么意外重生到这个世界,温邦媛语气认真,“不要浪费在我身上。”
纳兰屿默默转过脑袋,不知道盯着什么地方,眼底没什么情绪,连发丝都是静默的。
温邦媛看着他这样子,有些松了口气。
至少……就这样了吧……
嗯,也……没什么好说的。
过了好一会儿,纳兰屿才滚了滚喉结:“温怼怼。”
重新看向她:“你亲我一下,我们就一笔勾销。”
温邦媛:“……”
亲……没听错的话,是说亲吧?
她整张脸都烧起来了。
什么……在说什么啊……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还是在文质馆,圣贤读书的高雅之地,多少朝廷栋梁从这里走出去,怎么可以瑟瑟!
温邦媛的视线擦过他那双好看干净的丹凤眼,里面情绪单调,但无一不彰显出一样东西——
他是认真的!
温邦媛捏紧被褥一角,飞快垂下去的眼睫微微颤动着,像两只受惊的蝴蝶,她感觉心情变得很奇怪,如果现在有一台心率测试仪,她估计能为自己的心跳频率感到夸张。
但是……假如……真的可以一笔勾销……
“你说真的?”温邦媛的声音低到连她自己都快听不清了。
诶,温邦媛后知后觉,什么真的假的,她为什么不直接否决呀,这样不就是变相答应他的要求了嘛……
“我、不……”温邦媛结巴,她这人一着急,眼睛就晶莹得仿佛噙着水似的,即便是另一副身子,也是同样的。
她,就没有变过。
还是那个温怼怼。
“嗯。”纳兰屿承认又催促,“快点?”
“……知、知道了。”
就、就当是肉碰肉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同桌的时候,过三八线的时候还少吗……
温邦媛又犹豫了好几秒,才抿了抿唇,鬼使神差地,稍稍倾过去。
被褥因为她的重量微微下陷,纳兰屿呼吸倏地加重,近在咫尺的距离里,温邦媛撑着细小的胳膊,偏过脸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很轻,像风像水还像软绵绵的云朵。
总之,不是什么凡间之物。
软,操,真的好软。
这人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可以这么软。
“可、可以了吗?”温邦媛身体后撤,与他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语调还是平稳的,但脸颊却很红。
可以……个头。
这是什么问题?他要是说不可以呢?如果可以的话,他肯定要说不可以啊,然后再亲一次,能不能不亲脸啊。
操。
“可以啊,一笔勾销。”纳兰屿靠近,身上有淡淡的松香,嘴角的笑意张扬而发自内心,“那我们重新开始吧。”
“……”
温邦媛眨眼,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好久才反应过来。
自己这是又、被、套、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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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在文质馆过夜还是不合礼数,温邦媛选择回家,虽然她能预见,那个不在意她存在的家里,兴许只有秋竹急得团团转。
视而不见、冷漠,乃至厌恶。
她还没有习惯,也没有从原生家庭的阴影中完全走出来,但今夜,她一定没有功夫思考其他了。
她!亲了!纳兰屿!
钻进马车的那一瞬间,她就开始后悔懊恼外加羞耻,救了个大命啦,这可是她的初吻。
“……”
沉默了几秒钟,温邦媛轻轻趴到窗前,掀开帷帘的一角,纳兰屿的马车就跟在后面,不近不远的距离,她一颗浮躁的心,忽然就有了什么定力。
“……”
夜里躺倒在床上时,温邦媛控制不住地回想今天的各种细节。
——摔倒时纳兰屿难得慌张的神色,昏迷前他蹙起的眉毛,还有那一瞬间……浊重的呼吸。
她真的会误会。
他会不会,也会在此刻耿耿于怀?
电视剧上演的,这种情况画面应该切到男主那一边,然后开始他的心路历程。诶等等,他是男主的话……那她岂不就是……
女、女主?
温邦媛从来没有怀疑过,像纳兰屿这种上天的骄子,不论放在什么电视剧小说里,都一定是男主的番位,他的女主……是那个她素未谋面的大校花。
怎么会是她?
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理所应当,温邦媛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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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了急性肠胃炎的病症,温邦媛困乏而疲累,精神不足上学去了也是白去,便让人去文质馆告了假。
然后一觉睡到天昏地暗。
还是秋竹喊醒她,说是泰乐郡主来看望。
温邦媛揉揉眼睛,拢了拢领口,穿鞋下床就要迎客。
“小姐……”秋竹诧异,看着自家小姐晕乎乎的小脸,觉得可爱又好笑,“奴婢替您更衣罢。”
“嗯?”温邦媛脑子混沌,尾音长而娇俏,“……好困哦。”
秋竹:“……”这是还没醒神呢。
“我去给您打水洗脸。”秋竹扶好温邦媛,让她靠在床头上,“别出来,院里有男客。”
温邦媛点点头。
然后趴到窗台,吹吹风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然后就看见了一条熟悉的小蛇,绿油油的,就盘在一个少年的手臂上,不怎么温顺,有点高冷。
咯咯,跟明明好像哦。
“……”
纳兰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