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一首接一首地拉。小提琴手身着黑色燕尾服,白衬衣,红蝴蝶结,拉得深情而投入。喜儿听得入了迷。直到一个半小时后,拉完了张二虎点的曲子。张二虎给了他一笔小费。那“燕尾服”便满意地离去了。
“拉得怎么样?”张二虎笑眯眯地问喜儿。
“太好了,有一种催人泪下的魅力。”喜儿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张二虎便赶紧从桌上纸盒里取出一张餐巾纸递给她。
喜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还没有习惯用纸巾的,脸上有点啥,就知道用手背,让张总见笑了。我这人泪点低,何况,这人拉得真好,我从来没有现场听过这么优美的琴声。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音乐家拉小提琴。”
“此人是音乐学院小提琴专业的教授,拉得好是正常的。他也经常登台表演,有时也带学生到处走穴捞外快。这就是学乐器的好处。”张二虎说,“市场经济嘛,有本事的人都想多挣点儿。”
“看来,张总了解的事儿还真不少。”喜儿夸道。
“没有的啦,以前收到过他的名片,上面有介绍的。不然,这次来也不会点他。”张二虎道。
“看来他的生意不错,大教授出来赚钱,自然要价不低。”显然喜儿看到张二虎给他钱了。好大一叠。
“也不太贵,拉一首曲子100元罢了。你要喜欢,下次还来找他拉给你听。”张二虎看着喜儿说。
喜儿道:“太贵了,我们打工妹哪敢消费,听这一回已经很不错了。”
张二虎道:“我请你,再贵也不贵呀。”张二虎说完笑了起来,露出洁白而又整齐的牙齿。
喜儿道:“无功不受禄,一次足够了。下次就该我请你了。再说了,这次其实也该我请你的。只是你出钱的动作太快了。我也不敢跟你争,怕你凶我。”
张二虎道:“我肯定要凶你,你永远抢不赢我的。我说话算数,等你以后有钱了,我就不和你争。现在快过去两小时了你饿了没有?我叫他们上小吃了,喝红酒不能没有东西吃。”
喜儿按了按自己仍旧结实健美的肚子,像小孩子一样可爱地说:“好像已经把晚饭消化得差不多了,我这人食肠一直比较宽大,也算天生吃货吧。”喜儿说完也笑了起来,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
屋子里的暖气越发温暖起来。
张二虎便按了一下桌子上的一个按钮,很快有威特儿过来。张二虎便叫他们上小吃。不一会儿,西安的特色小吃鱼贯而来,什么荞面饸饹、蜂蜜凉棕子、黄桂稠酒、千层油酥饼、黄桂柿子饼、甑糕、煎饼、柿面糊塌、贵妃饼、荠菜春卷等,好多个品种,每上一个品种张二虎都主动给喜儿介绍,喜儿哪记得住那么多,便只管一一品尝。
然后,喝红酒,开头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后来就喝出感觉来了,脸红红的,大家都觉得有些热了。喜儿脱掉了自己的豹皮大衣,张二虎脱掉了自己的花花公子羽绒服。喜儿的紧身衣露了出来,性感的身姿,让张二虎想不多看两眼都不行。可又不能放肆地看,就借倒酒、碰杯、递小吃之机,瞟上几眼。这是一种美好的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张二虎酒量是很大的,可就这几杯红酒,让他都快把心醉到喜儿的身上去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呀。
张二虎开始问喜儿农村的一些趣事。
喜儿没说野人,也没说李天棒,更没提牛才。她对张二虎也是动了心了。她怕提到他们会扫了张二虎的兴。她甚至想过,如果张二虎今晚想要她,她不会拒绝、也没法拒绝的。她喜欢,她也需要。
可张二虎虽然有想法,但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和任务。他是大公子野人派来的。这朵开在山间的带刺玫瑰,可轻易碰不得,悄悄约出来喝酒,已经是大不敬了,如果再在言语和行动上出格,后果会很严重的。
张二虎到底是当过特种兵的人,自制力很强,纪律性也不差。
两人只是聊天,互相了解一些大家不知道的各自过去的事情,当然都是一些跟谁面熟都可以说的事,还没有到掏心窝子的地步。毕竟男女交言是非多。这是古训。何况二人毕竟心中都藏着秘密,再说了,喜儿还没有彻底摆脱对野人的思念。她也不敢一上来就把自己交了出去。太容易让人得到的东西,往往不值钱。喜儿还是明白这个道理。尽管,她渴望爱情,渴望能够早日再次嫁出去。
二人就这样心怀激动,却又小心翼翼地交流着,各自压抑着冲动守着各自的分寸和做人原则。
不知过了多久,喜儿已经有些呵欠连天了,虽然张二虎正聊到了兴头上,但看到喜儿疲倦了,也明白,人家劳累了一天,和他坐一天办公室是不能比的。于是,张二虎看了看手上价值三十万元的劳力士表,发现时针已经指向半夜12点了,赶紧站了起来,说:“真不好意思,聊得高兴了,就忘了时间,让你受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的。”
金喜儿也不客气,赶紧穿好衣服,说:“这些天,一直没有休息好,今天上班了,反而瞌睡来了,是我不好意思的,明明还想跟张总聊下去的,可是眼皮不争气了,老是想给我关门。嘴巴也是,老是想打呵欠,下次吧,下次等我领了工资,我也请你到这儿来,喝红酒品小吃。”
张二虎笑了笑,说:“好的,不过,这次已经非常愉快了,只是下次我们要找一个你第二天休息的日子,这样回去晚了,你还可以多在床上躺一阵子,哪怕中午才起床都行。好了,我送你出去。”
二人出了小包间,来到吧台,张二虎看过八位数的账单,潇洒地扫码付了钱。
西安城的后半夜,仍旧金碧辉煌,只是街上的车辆逐渐减少。天冷,在街上走动的行人,更少。
一阵寒风吹过,刚从空调屋里出来的喜儿虽然穿貂皮大衣,仍旧冷得打了个寒颤,差点摔倒似的,身体抖动得有些厉害,几乎是下意识的,张二虎靠了过去,他想扶一把喜儿,没想,喜儿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胳膊,很自然地挽了起来。张二虎心一阵狂跳,从来没有过的触电般的感觉。他没有拒绝,甚至一瞬间那只胳膊就给石化了,没有拒绝,没有挣扎,只有静静而又猛烈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