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已经迅速从箱子里找到了她的针线包,接过张二虎脱下的裤子,像妻子给丈夫补裤子一样,她认认真真地缝补起来。不过,那口子撕得当真有些大,足足有一尺多长,比小孩子的开□□还要开。补好需要时间的,而没有了厚厚的外裤保护,虽然房间里开着空调,但空调这玩意,制冷还不错,制热就要差很多,尤其是他们刚回来时才开的空调,温度要升起来,至少得好长一段时间。
张二虎不怕歹徒,却有些怕冷,穿着一条秋裤,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浑身很快就颤抖起来。
喜儿看到了,赶紧说:“嘿,只顾着给你缝裤子了,你还在那站着做啥,上床呀,床上呆着多暖和,等我缝好了,你再下来穿吧。”
张二虎道:“没有主人的命令,我哪敢随便上人家的床呀。”
说着话,人却像一条健硕的海豚,迫不及待似的,“哧溜”一下就钻进了金喜儿的被窝——事实上,还不能完全算金喜儿的被窝,她还没有正式睡过呢,只是今天晚饭后回来和衣往上躺了躺。喜儿也想到了这一点,一边穿针引线,一边说:“我也不是这床的主人哈,严格地说,你是这家酒店的总经理,你才是它的主人,现在你是第一个睡进这个被窝里的人,我还没有睡过呢。”
张二虎躺进去后,感觉舒服和温暖多了,听喜儿这么一说,笑道:“看来,我亲自铺的床,还跟我有缘呢,竟然是我第一个来睡。”也不知是张二虎有心还是无心,竟然暴露了这床是他亲自铺的。
喜儿岂能听不出来,有些惊讶地说:“你堂堂总经理,干吗为一个打工妹铺床,啥意思嘛?”
张二虎赶紧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说:“瞧我这张嘴呀,不小心说漏了,这事本来是你们前台员工帮你干的,还真轮不到我这个总经理做这事,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看到你后,就想为你做点什么,哪怕是铺个床叠个被,我做了,心里就觉得舒坦。”
张二虎说的是真话。
金喜儿也听出了弦外之音,脸不光红了,心也狂跳起来,针差点刺到手指了。虽然见面的时间短,但鬼使神差,竟然让张总睡到了自己的床上,如果自己再没羞没臊地往上一躺,什么好事不能发生?这么一想,换了谁能不心狂跳?
金喜儿的声音有些颤抖,说:“张总太客气了,我一个残花败柳之身,怎么当得起张总的亲自照顾,怕是有损张总的形象吧。”喜儿看上去说的是实情,可是连她自己都听出来了在暗示——残花败柳,只要你张二虎不嫌弃,还会怕再多残一下、多败一下吗?
张二虎当真听出来了,他当然不嫌弃甚至还超级喜欢,作为血气方刚的硬汉子,他的铺盖几乎瞬间充满了阳刚的力量,要知道那铺盖虽然是羊毛的,却很厚很暖和的哟。
何况喜儿缝裤子的身姿、动作和眼神都太勾人了,赵本山不是说过吗?“劳动者是最美丽的人!”
就在张二虎和喜儿即将走向失控的边缘时,门上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二人都吓了一跳,这夜静更深的,会是谁来找喜儿呢?
喜儿停止了缝裤子,房间并不大,张二虎也没有地方藏,除非进洗手间,可是他为什么要藏?他们什么也没有做呀?喜儿自然也没想过让张二虎回避什么,只是惊讶于都这么晚了,会是谁来找她,也不事先打个电话,而且会有什么事呢?
喜儿也没有时间多想,便问道:“谁呀?半夜三更的,也不怕打搅别人睡觉。”
门外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喜儿开门吧,是我,汪雪花,有要事和你交代。”
张二虎对汪雪花也并不太熟,但她毕竟是自己手下的大堂经理,让她看到自己睡在新招美女员工的床上会作何感想?想下床躲进卫生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喜儿听到是汪雪花经理,就本能般立即上去开了门。在打开门的瞬间,张二虎只能钻进被窝,把那厚实的羊毛被拉上来盖住了自己的头脸。
汪雪花进门后,自然一下就看到了床上那修长而又硕大的“隆起物”,她显然有些意外,脸色更加严肃起来,咄咄逼人地问金喜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上班第一天就留外人在自己的宿舍过夜?这是什么人?”
喜儿也大惊,她没想到张二虎这个堂堂总经理竟然会怕他手下的部门经理,现在居然把自己“藏”进了被窝,这不是让金喜儿跳进黄河也说不清吗?
喜儿支支吾吾,既然张二虎把自己“藏”起来了,那就说明他不想让汪雪花知道,睡在喜儿床上的人是谁。可是,不说出这个床上的“隆起物”是谁来,又过不了汪雪花这一关。喜儿感到自己左右为难,想来想去,就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再说了,她终归不是什么奸诈小人,脑瓜子也并不像某些人那样灵光,她撒谎的本事自然也很差劲,憋了半天,竟然胡乱说道:“他是我老家来的一个朋友,刚来一会儿,外面冷,我就让他先到床上休息了。”
“是男是女?”汪雪花步步紧逼。
“是男……还是……女,当然……是女的,要是男的……我……我也不敢把他留在自己的……宿舍。”喜儿语无伦次总算把一个谎话说完。不用观察,连猪都能听出她在撒谎。
“女的?你当我的眼睛有800度?如果是女的,她的身高至少有1米85,体重有80多公斤,这么高壮的女人,你们村有吗?你们乡怕是也找不出来一个吧。”汪雪花不愧是大堂——这堂而皇之的地方的经理,见识真的比她头发长。她已经对床上“隆起物”作出了精确的判断。
喜儿彻底被汪雪花逼乱了,只会说:“真是女的,我们村的女人都长得又高又壮,能挑两三百斤重的水谷子。”急了,就可以乱说,竟然不磕巴了。
“那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难道这条花花公子牌的男式黑裤子也是你们村女人穿的?”汪雪花的观察能力真的太强了,完全超出了喜儿的思想范畴。
喜儿赶紧把张二虎的裤子背到身后,然后面红耳赤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