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等汪雪花坐好了,便不冷不热地说道:“我应该是见过你的,只是整个集团,中层干部非常多,我接管公司的时间还比较短,大部分中层干部我都不认识,更谈不上交流了。今天正好有空闲,就应了你的约,这太平居,我听说过,但没有来过,发现还不错,是我喜欢的风格,幽静典雅,田园味也十足。只是你约我到这儿来,不知有什么事儿要告诉我呢?”
汪雪花听野人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心里就有些凉了。不过,她转念一想,毕竟人家是大老板,而且是第一次跟自己约会,肯定不能猴急的,得慢慢来,就像牛肉一样,不炖上几个小时,是出不了香味儿也嚼不动的。
于是,汪雪花浅浅一笑,也不敢紧张了,自己要追求后半生的幸福,不放开手脚争取今天晚上就把这钻石王老五拿下,那以后再想把他约出来就难上加难了。
汪雪花的准备是相当充分的,她事先已经弄了两套方案,一套被称为物理方案,一套被称为化学方案。具体说,物理方案就是通过她的形体、语言等外在的东西来吸引、暗示野人犯男人都容易犯的错误。如果这一招不行,她就要上化学方案——她已经在成人用品店搞到了情趣用品——一种激发人体潜能的药,不分男女都能用。她试吃了一点点,效果非常不错。相信,此化学方案一用,野人再怎么装,再怎么看不上她,也会原形毕露,成为她的裙下之物。
汪雪花甚至已经准备好了一瓶红酒,那种药已经事先下了进去,到时候,两人一起喝,一起来电,看谁比谁更疯、更狂。
汪雪花抬起头大胆地看着野人的眼睛,说:“大公子,我的短信已经说得比较清楚了,我和大公子有太多的共同语言,我仰慕大公子已久,今天能有幸把你约到这儿来,就是想和大公子交流一下我们的田园梦,我认为这是我今天来这儿最大的事。”汪雪花发现她说出“田园梦”这三个字后,野人的眼睛便亮了起来。
看来,野人果真名不虚传。大亨不当,要当漂泊在山沟的野人,没有几个有钱人能做到。马阿里不行,王万达更不行。
野人开心地露出微笑说:“嗯,这个嘛,你还别说,自从执掌绍龙集团以来,都没人对我提起这事儿了,这方面我倒是乐意和你分享我的田园乐趣。”
这个时候,服务员按野人事先点好的水果、点心、咖啡等精致小吃和饮品,一一端了上来。
“我们边吃喝边聊,不然坐着没劲。”野人说,“我喜欢安静,怕有人打扰,所以,我把这个小院全包下来了。这样,我们可以畅所欲言,不担心让人给听了去。”
汪雪花轻轻品了一口咖啡,夸道:“好香!”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化学方案,汪雪花赶紧说:“我还带了一瓶一直舍不得喝的82年的拉菲红酒,一会儿,我们可以好好尝尝。”为了增加成功几率,汪雪花临时决定,两套方案一起上。
“好呀,我都好久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了,以前在牛津大学读书的时候,专门去了法国波尔多的拉菲酒庄,去酒窖里痛快地喝了一瓶,那地方,一般人是根本不让进的。自从喝了正宗的拉菲后,一般的葡萄酒确实没法和拉菲红酒相提并论。”野人对吃的喝的并不挑剔,几十万元一顿饭,他饿了照样吃得风卷残云,反之,街边苍蝇横飞的几元钱的小吃,他也同样吃得风生水起、如醉如痴。钱的多少不是他关心的,他关心的是,老子饿了,只要有吃的就行。
汪雪花借此机会,从她带进来的大包里拿出了包装精美的拉菲红酒,说:“我这酒肯定不能和你喝的那瓶相提并论,但品质应该是有保障的,虽说国内打着拉菲招牌的红酒不少,但大多是假冒的,正宗的,不找对人和地方,一般拿着钱也不易买到。中国人对好酒天生就是喜欢的,别人品红酒,我们中国人是喝红酒,别人一小杯品半天,我们一瓶倒几杯,一杯喝不了几口。别人用几十道工序把葡萄里的糖去掉,我们嫌口感不好,一瓶红酒至少兑一瓶甜得腻人的可乐。中国人喝酒,喝的是面子,喝的是豪情,不喝倒几个,都不算喝酒。你说是不是?”
“哈哈,是的,所以,我并不喜欢这样的饭局和应酬,我一般也不喜欢给谁敬酒,更不劝酒,大家喝好就可以了。我讨厌那种乱糟糟的喝酒场面。我吃东西,更注重气氛和环境,更注重享受美食本身的味道。可国人请人吃饭喝酒竟然是为了拉关系、套近乎、搞贿赂,实在是无聊之极。还是这个地方好,除了我们说话的声音,剩下的就是大自然的声音了。你看窗子外面那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晃动的样子,是不是在和周围的花草聊天呢?”
汪雪花当真扭头看了看窗外,月光般洁白的灯光下,树叶在有节奏地晃动着,似点头,似挥手,可就是不像在聊天的样子。野人到底还有些文青的味道,想象力还真不错。汪雪花却说:“嗯,也许它们也在听我们聊天呢。”
野人道:“你还说对了,我曾经在土弯村放牛的时候,先是跟牛说话,牛只顾低头吃草,不时甩动尾巴,表示它听着呢,但吃草压倒一切。它吃着吃着就走远了,于是,我就对周围绿油油的庄稼说话,对一排排高高低低的柏树说话,它们像哨兵一样挺立着,不管我说啥,它们都洗耳恭听。我常常一说就是几个小时,直到感觉肚子饿了的时候,牛自然已经吃饱了,我把牛牵回村子里,然后吃啥都香,什么玉米面稀饭,下泡咸菜,我能喝好几碗。那日子,美呀!”绕了半天,又绕回到野人喜欢的田园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