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房里一时安静。 终于景佑轻声破了沉默,“到了现在,你想和我说的,只有这个吗?” “……是。” “但我有别的话想你。” 景延一听就有些急了,今天生了太多事,他已经耽搁太久了,再这闲聊下去…… “我母亲的死,和你有关系吗?”景佑锁住他的视线,一字一句地: “或者说,从头到尾,你知道这件事吗?” 景延嘴角僵硬地垂了一下:“……我不知道。” 景佑审视着他,过了一会儿,他淡淡道:“是吗?” “我真的不知道,你爷爷从不会跟我说这些的,他想做什都是直接吩咐他的心腹去做,其他压根不知道他的想法。” 景延生怕景佑误解,这段话说的又急又快,说完之后下意识淹了下口水。 不等他缓过气,景佑的一句话就压下,摧金裂石,山岳压顶: “——那你那时候为什要离家出走呢?” 虚空中落下一根钉子,当场景延钉在了座位,他支吾了下,躲开景佑的视线,“我不记得了,这都是几十前的事情……” “赛安利斯轻的时候是个二百五,敢出门到处乱逛,战火纷飞的帝他敢闯,持枪杀的土匪他敢劫——但那是因为他有倚仗。” “他爹是联邦权贵,叔叔更是联邦军部首脑,他们不参与帝内乱,相反,帝的贵族还得争相和他们交好换取帮助,背景硬的没敢他一根头。” “你呢?你为什敢在这种时候出门?” 同是所谓的权N代,赛安利斯和景延是不同的。 于内乱的帝说,联邦更像是个旁观的第三方——帝最大的冲突在内部,除非联邦在这时候宣战攻帝,不然他们是触及不到帝的核心利益的,没想在这种时候招惹联邦。 但景延不一样,他家就在帝,他哥还是帝最有希望结束裂统一帝的那一支。 在这种情况下,他就是个香饽饽,会走路的活唐僧,都想在他身啃一口。 抓住他,要是景帝在意,那最好,好处要多少有多少,只要逮着他往死里榨就行,但凡有利益,骨头缝里都得给他榨出油。 要是景帝真就心硬铁,说我就是不认这个弟弟,你爱杀就杀了吧,那别能拿他泼景帝一盆脏水,说他连手足都不顾惜,简直冷血无情。 两面都不讨好。 最优解是直接大军压境他们到抱头鼠窜双手景延奉还回去,既展示了实力,又震慑了其他心怀不轨的。 反正大局已定,就算暴露了景帝和家里的联系没什,这本就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但题是,景帝那时候是抽不出手的。 不说他身边带着景佑这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妻子的死亡,父亲的背刺,混乱的局面和其余残留实力……焦头烂额不足以形容。 绑架景延的只是一支不成气候的散兵,真正麻烦的是其他仍旧保有实力、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军队,还有明面没有参战,实际却一直蠢蠢欲的几位爵。 景延这个举,说好听点叫任性,说不好听点,他是在景无阑往死里坑。 只是……景延好像至今都不清楚,他一次又一次地任性,给别带了多大的麻烦。 从坐在这里开始,他不断逃避话题,心疼了赛安利斯的不容易,赌气让景佑处置他…… 他不在乎淮裴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景佑不满,不在乎景帝会不会因为延误时机病情更重。 景无阑那句——“我就是想杀你”,仿佛在一瞬间,让他从心里他们从家这个位置划出去了。 “这次是为了赛安利斯,次呢?您总不会还有个童白月光吧?” 两的视线在半空相触,景延下意识别开了视线,喉结剧烈滚了一下。 景佑安静地垂下眼睫。 “我没骗你,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爸他是要大嫂下手,我以为他们只是……有点误会,解开了就好。”景延艰难地说。 误会? ——你爷爷他只是想杀了你。 景佑想,是这个误会吗。 景延不敢看他。 当那种情况,父亲和大哥因为大哥的婚事闹得不可开交,甚至父子反目,他难免素未谋面的大嫂产生了一点埋怨。 但他真的没想过要害她…… 他只是想…… 要是她失去了孩子,一定会很伤心,再知道这是他父亲做的,就不会再跟着大哥了。 没了她,大哥就会听从爸爸的话,和那些门当户的oa结婚,他们一家……就不会吵架了,大哥不会不回家了。 ——那是一个被宠坏了叛逆期少近乎赌气的想法,经日久,他渐渐大,这些旧事早已被他抛诸脑后,连自己都不记得了。 今,在景佑清淡冷漠的眼神下,过往的记忆被迫挖出,他有种被扒光了衣服的窘迫感。 景佑闭眼,无声的呼出口气。 景无澜说他故意引去杀景延,故意引景佑信,想杀他,景佑是怀疑的。 只有一个理由——他父亲都下了这个决心了,找伪装叛军给他一枪能有多难? 相反,景无阑现在说出这个版本…… 景佑怀疑